他不再白得像个娃娃了,岁月给他冷白的肤色烤上了一层略微粗糙的金。
好像变了,又好像依然没有。
想到这儿,我忍不住抬手,抚上他的脸。
一寸一寸,就这么看着。
就像他当初,也是这样看着我。
说起来,我妈曾经见过梁墨冬一次。
那是一次学校组织去郊游,回来时大巴车坏在了半路。
梁墨冬家里来了一辆车接他,他把六子等几个跟他关系特别好的男生接上车之后,最后一个位置留给了我。
他们一路都在聊天:旅游、兴趣班、球赛、夏令营、偶像演唱会……
这些我生活中完全没有的东西。
我插不上话,便拿了本书看。
直到有同学跟我说话,问我在看什么书。
我给他看扉页,他撇撇嘴:“这什么破玩意儿……”
我家里是不可能给我买其他同学看得那种漫画和小说的,就连这本都是在学校图书馆借的。
它确实太老土了,所以我窘迫得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就在这时,梁墨冬拿手肘顶了那家伙一把:“这是《傲慢与偏见》的英文原版,你个英语考六十七分的智障能不能别丢人现眼?”
“靠,班长你无情……”
“闭嘴吧。”梁墨冬命令他们,“别扯那些没劲的,说点学习上的事儿。”
后来他们就开始聊学习,聊考试。车里的气氛变得更古怪,更尴尬了。
这种尴尬太难受了,所以尽管梁墨冬一再表示他可以送我到家门口,我还是在第一个可以坐到公交车的路口下了车。
因为不想他知道我家的样子,又不知如何解释,只好骗他说那里是我妈的单位。
说起来,我的人生里好像总是有这样的窘境:
我下车后才发现,那班公交车比我常坐的那路早停运两小时。
当时天已经黑了,我的口袋里别说没钱,就算有,我也不会掏钱去打车。
于是我沿着公交站的路线走,一直走到了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