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高士廉用指甲摘去文竹的一根枝丫。
自从高士廉在东宫与太子有过一番长谈之后,言语里多有夸赞之意。
或许也是因为皇后的病情好转,高士廉也对太子更满意了。
说来说去,李家与长孙家,或者是高家,三方联系都在皇后与太子身上。
“小人还听说太子今日送了公主皇子们去了国子监听课,之后太子就在长安城游玩,此刻正在东市逛着。”
“东市?”高士廉有些疑惑,张着嘴稍稍抬头有些老糊涂的模样,忽然一笑道:“这孩子年少不懂事,从府中找几个办事得力的人,去护着大外孙。”
“小人这就去办。”
高士廉抚须点头,道:“看来大外孙这些天也是愁呀,一定是左右为难的,老朽在朝中的时日不多了,能帮他一次算一次吧。”
家仆释然一笑,道:“那就按您的意思办。”
高士廉将这盆文竹放在了桌案的一角,想到大外孙的生活状况,又道:“送一些米面与盐去东宫。”
“喏。”
又想到承乾说过他与李孝恭之间的事,便又吩咐道:“去将河间郡王请来,就说老夫有一坛好酒,与他对饮。”
“这就去安排。”
吩咐完这些,等家主点头,这位年迈的家仆,这才脚步匆匆离开。
高士廉觉得有些疲倦了,便窝在榻上,闭着眼养神,又老糊涂般地自言自语道:“上年纪了,多想一两件事就会伤神。”
自语嘀咕完,他老人家又揉着太阳穴,苦恼道:“哎呀……承乾这孩子没人疼,倒也难得,他活得清醒,这世上如此清醒的人越来越少了。”
不被纷杂的事扰乱心思,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做皇帝而准备,那么这个大外孙就是值得培养的。
高士廉又糊里糊涂自语道:“人呀,越清醒活得越简单。”
又自言自语了三两句,高士廉像是睡着了,侧卧在榻上,也不动,只有呼吸起伏。
半个时辰后,门外传来了脚步声,那位年迈的家仆又回来了,他走到高士廉身边,俯身道:“河间郡王到了。”
“嗯?”高士廉迷迷糊糊睁开眼。
李孝恭大步走入屋内,行礼道:“见过许国公。”
高士廉也起身行礼,道:“老朽见过河间郡王。”
见状,平时行事大大咧咧的李孝恭,谦逊地将姿态放得更低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