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他走入雨中,在这个初秋季节,关中还有许多绿色,可已有了枯黄的迹象。
按照东宫太子的要求,这位吐蕃大相徒步在雨中,真的是在欣赏关中的秋雨。
官道上有些泥泞,走得久了,禄东赞的靴子上沾满了泥泞。
他看到一个唐人的孩子戴着斗笠,在雨中奔跑着,这个孩子长得很壮实,脚步很稳健。
穿着一身粗布的衣裳,他跑入一间酒肆,而后他的父母从酒肆内走出来,给这个孩子拿下斗笠,擦去他脸上的雨水。
在责骂声中,这个孩子被带入了酒肆。
禄东赞路过这间酒肆的时候,听到的不是孩子的哭泣声,而是一群孩子的笑闹。
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,禄东赞走到了一个村子,这个村子有很多很多的孩子,他们三五成群。
也有孩子淋着秋雨正在泥地里打架,炫耀着他们还不是那么健硕的手臂,也不害怕会被秋雨淋得生病。
这一刻,禄东赞知道了太子言语中的意思,关中的雨景确实很好看。
这么多年过去了,关中的孩子越来越多了,甚至有的人家,他们的孩子三五成群。
第二天,禄东赞就生病了,他着了风寒。
桑布扎寻到了一个大夫给大相治病。
在咸阳桥边,与太子谈话之后,朝中似乎忘记他们两人,现在桑布扎连鸿胪寺都进不去,更寻不到唐人的医官相助,吐蕃的大相又一次病倒了。
桑布扎只能在坊市里找了一个年迈的大夫,给大相看病。
没有官兵看管,没有官吏召见,也没有人来问话。
接连好几天,禄东赞与桑布扎就像是寻常的长安城坊民,过着与唐人一样的生活。
桑布扎清楚,只要大相去求见太子,说是同意太子的要求,他们可以在长安过得更富裕一些,说不定还会让他们回吐蕃。
可眼下,桑布扎卖了最后一件皮毛之后,意识到他们两人竟然快要没钱了,连住在驿馆的钱都要不够了。
“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大相。”
禄东赞病情稍稍好了一些,他坐起身道:“听说四方馆可以解决西域人的生计,那么我们去四方馆,也能找到生计。”
“四方馆给的生计都是最苦最累的活,大相千万不要去。”
“把这里的房间退了吧,我们再寻个更廉价的地方住。”
桑布扎发现自己竟然哭了,他望着这座繁华的长安城,如此大的一座城,没有他们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