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唐人能够在坎儿井边上屯兵屯田,这近乎是一种无敌的驻兵方式。
白方道:“西域几经战乱,欲谷设也好,其他可汗也罢,即便是高昌王,他们都是用野蛮征服西域,少有人用智慧征服西域,我见过的,只有唐人这么做,唐人是无敌的。”
裴行俭道:“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不会杀你了。”
白方接着道:“谢谢裴都护不杀之恩。”
“我后悔了,你这样的人真的很该死。”
白方又是放声大笑道:“只要坎儿井还在,西域人就不会忘记唐人。”
裴行俭道:“你唯独没有在唐人的书籍中学会谦卑,你更没有在书籍中学会礼义廉耻。”
“我是西域人。”
“你如果学会了崇文馆在西域的治理方略与统治的要领,你现在不该是这般大笑,而是应该从心里敬畏唐人的眼光与方略,别自以为看到了全部,你领悟的不过是皮毛。”
闻言,白方的笑声停下了,道:“裴都护从来不会教在下。”
裴行俭冷哼道:“我不是崇文馆的人,我的职责是戍守西域,教导西域人的事与我无关。”
“裴都护明明是什么都懂,你是科举及第的官吏,你做过县尉任职过县令,我不懂的,裴都护都懂。”
“我懒得教你。”
“唉……”白方一声叹息。
白方如今成了一个唐吹。
这也没办法,裴行俭厌倦了,现在绝大多数的西域人都是唐吹,在他们的眼里,长安是个极其美丽的地方,天可汗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明的人。
“为什么不教我。”
听到白方的问题,裴行俭解释道:“如果你一直这么愚蠢,你能活很久。”
有些事崇文馆会教,但还有些事崇文馆不会教。
裴行俭带着队伍押送着白方走了两天,终于到了庭州,不过梁建方大将军并不在这里,询问了这里的守将,说是去接郭骆驼了。
在天山东面,梁建方护送着两驾马车正在往庭州而去,沿途可以看到正在从地底爬出来的西域人。
他们手里都拎着水桶,提着水。
而在坎儿井周围有一处处部族聚集,这些西域人有的拉着胡琴,有女人与孩子正在跳着舞蹈。
在挂满葡萄干的屋子里,孩童正在奔跑。
这就是如今的天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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