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是杜构公子不听杜荷的劝说,你不愿意将书卷交给崇文馆。”
杜构冷着脸道:“京兆府杜氏不是老夫一家,就算是老夫愿意,其他几家不见得会答应。”
李奉诫似乎也早料到对方会这么说,他站起声道:“现在,支教所出的学子如此之多,而那些学子与士族也早积怨已久,有些事早晚会发生的,况且崇文馆派去支教的夫子,所教出来的学子也是崇文馆的学子,你觉得呢?”
“那又如何?”
“泾阳县一年可印制书卷数百卷,假以时日,泾阳县产出的书籍会更多,而朝中的治国方略也会逐渐开始倾斜向崇文馆,就算你们不给书,崇文馆依旧有足够的书籍主持支教。”
李奉诫来回走了两步,又道:“就算是你们士族联合起来,反对崇文馆,那也阻止不了支教的兴办,士族对朝中没这么大的威胁了,你们一直所秉持的家风门风,也早晚会消失。”
“在下支教多年,常对学子说未来的书籍会是全新的,会有很多的新的故事,新的理念,至于你们士族想要掌握书籍而号令学子?哪怕你们穷尽人脉……真是可笑,陛下根本不在乎。”
李奉诫拍了拍杜构的肩膀,平素不相识的两人,他像个好友一般,平静地劝道:“早点响应朝中的政令,对你,对京兆杜氏都有好处,你们反对也可以,但朝中会记得,崇文馆会记得,到了最后你们会被天下的学子无情丢弃。”
“你们这些士族呀,从来不怕朝堂与皇帝,可你们害怕被天下学子所抛弃,是也不是?”
杜构扶着额头,用力咽下一口唾沫,神色有些痛苦。
李奉诫感慨道:“我知道,你有你的难处,可即便是难处,也要办下去才是,我可以向你保证,只要你将书籍捐给崇文馆,将来的京兆杜氏哪怕是凋零了,也一定会被学子们所记得。”
“在下是来救你的,不是来害你的,言尽于此,自重。”
说罢,李奉诫快步离开了这座府邸。
当天夜里,李奉诫的话语在杜构心中久久不能散去,直到当天的夜里,杜构做了一个噩梦,这个噩梦很可怖,让杜构惊醒之后,还是一头的冷汗。
又是一天的科举结束之后,弘农杨氏来了一个人见了杜构,而后诉说着他的经历,那是近百个学子,他们在弘农杨氏的各个人家前叫嚣,让他们献上书籍,为教化世人。
朝中只是颁布一个政令,这些学子便如此激动。
这就像是士族的末日,那些穿着布衣的学子如同一个个的野兽,而士族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雀,经不住对方一声怒吼。
现在的李唐不一样了,现在的大势也不同了,在形势面前,士族的话语不知从何时开始,变得无足轻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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