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水轩的夜色本来就嘈杂,一盏盏八角华灯带着夏风形成光焰的流苏,随着水畔歌女的哀怨,舞了一宿又一宿,如这天下繁华,似永远不会落幕一样。
但再好的歌会歇,再美的舞也会停。
只不过和大家想象中那华美的落幕不同,当揭开外面的锦绣华衣,结果发现这追捧到天上的地方,就是一座巨大的草台班子,人心填入了败絮,穿上了衣冠,在上面舞了一宿又一宿。
歌女的惊叫声伴随着达官贵人们的呵斥,怒骂声如一只只井底之蛙乱唱,聒噪而又可笑。
周府的亲卫们将整座临水轩文华楼大门围住,武勋纨绔们就像是放飞的猎犬,一个个张狂地大笑着,将平日里衣冠楚楚,贬低他们父辈的言官文士从妓女的床上拖下,然后像猎物一样拖曳着,从雕栏画栋的楼道里穿堂而过。
周铁衣凭着五楼的栏杆,对左右笑道,“此乃捉白猪,此乐趣如何?”
左右顺着周铁衣的目光看向楼道间,那被剥去了衣冠,光溜溜被拖曳着的文人骚客们可不就是一头头白猪吗?
就算有人想要反抗,但是在场都是兵家子弟,如此近距离下,三两脚就被踹飞,更是跟着一顿毒打。
“周哥儿,这栋楼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,需要去别栋抓人吗?”
一位位彪悍的亲卫们在门口大喝道,“请董公出门接圣人!”
他们中很多人的家世还不如申屠元呢,现在不抓住机会,什么时候抓住机会!
看着一个个眼中重新燃起野心火焰的纨绔,周铁衣笑了笑,是人都有三分火气,只不过这火气烧得旺不旺,还要看个人的运势。
原本周铁衣能够给他们谋划一条路,大家都觉得今天来得不亏,没想到居然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,这样,就算在野的人心也就都收了。
李静明白周铁衣这是在说太子李灿。
“火车商会?”
但现在看来……
董行书本来已经准备睡下,当听到那整齐划一的吼声,他眉头一皱,披上衣服,将目光直接看向司民府外。
那惨叫声如同蛙鸣一般刺耳,还时不时夹杂着大呼声。
周铁衣对阿大吩咐道,“去找些牛车,这些白猪捆在车上,今晚一并送到司民府上去,看看司民怎么应对。”
徐鼎晟作为五品言官,自然被带到了董行书面前。
这一来一去,其中的滑稽荒唐当真如草台班子演的一场愚人戏,只会逗得天下人哈哈大笑。
周围的武勋纨绔们原本听得心有戚戚,但是如今一见申屠元的转变,顿时心里面豁然开朗。
周铁衣摇了摇头,“时机未到,我只是说大家若不想要争,那么就从诛神司里退出来,将精力放在火车商会上,认真办事,以后分家出去,我也会保你们后代三代富贵。”
周铁衣开口,周围的武勋纨绔们如同猎犬般安静了下来,几番跟着周铁衣行动,他们才真正确定了周铁衣如今武勋子弟第一人的身份。
除非这李灿当真是一朝醒悟,敢来个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