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未出正月,一件大事发生,官家突然得了太后签署的一份诏书,同意称官家生父称濮王为皇考。
这份文书是韩琦召集欧阳修等重臣草拟,之后韩琦孤身一人进宫与曹太后商议。最终,他手持太后签押的文书双手奉给赵曙。
天下一片哗然。
赵曙难得的去太后宫里拜见,双手捧着诏书,痛哭流涕,无限感激的模样。
太后躲在花房并没有见他,只叫内侍传了话,叫赵曙着紧安排后续事宜。
天气好的就像春天一般,天空碧蓝如洗,偶然还有鸟雀飞过。花房内百花盛开,但是整个房间内仍旧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气。
袅袅的香气里,曹太后正煮着一壶梅花茶,微微的出神。陶制的茶壶,雕着一枝斜斜的梅枝,常年被茶水浸泡过的壶身呈现出带着光泽的褐色,茶壶嘴里汩汩的蒸汽使花房内的景象略略有些弥漫。
此刻,这只茶壶正在小炉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,轻轻的、低低的发出声响,就如同那个同样晴朗的日子里,冷冽的梅园中那个孩子的话语——声音不大,却让人久久不能忘怀。
“太后娘娘,”内侍轻轻一唤,将曹太后思绪拉了回来,“官家已经回宫了。”
“嗯。”曹太后没有多说什么,只轻轻答应了一声。
过了好一会,她回头看到内侍还在,便低低的问道:“你怎么还在这里?”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贴心内侍,平日里最了解自己的脾气,一般自己在花房里喝茶的时候都不会来打扰。
“老奴只是担心,韩相公的话……”内侍轻轻的说着,说到一半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。
太后轻轻一挥手,内侍就低下头来,默默的躬身下去了。走到花房门口的时候,他回头深深的看了太后一眼,满是担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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