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对那小子移宫拖延进学之事频繁质疑谏言。
论功行赏,自有他们忙的。
于是他干脆第一时间把那徐光启的履历拿在手上,去了慈宁宫。
“竟真有此人!”
朱翊钧没想到,李太后拿着那张履历,手和声音居然都哆嗦了起来,脸色也渐渐苍白,身子还晃了晃。
“母后……”他吓了一跳。
“罪过……真是罪过……快!快把常洛……不!把太子请来!”
朱翊钧再吓一大跳:“母后,这到底是什么事?皇儿还没下旨册封啊!”
李太后竟抓住了他的胳膊:“我已经命人严查了!这一年来,没有奴婢胆敢向景阳宫通传什么消息!常洛焉能未卜先知?这徐光启,皇帝此前也不知其人,常洛却能连籍贯都一清二楚啊!皇帝,这些年你专宠那郑氏,你待常洛太薄啊!”
听母亲说得渐渐明白又严厉,朱翊钧想反驳,但看着母亲惊惧又潸然欲泣的眼神,一时却也手足无措。
好在终于灵机一动,朱翊钧开口道:“皇儿不知常洛究竟说了什么。但这徐光启乃是万历二十六年的南直隶解元,次年会试夺魁呼声不小!他的座师,更是常洛昔年侍读学士焦竑。他能知道此人,兴许是进学时听外臣论及呢?”
李太后仿佛听进去了一些,眼神重新有些将信将疑。
“母后,到底是什么事,要这般先瞒着皇儿啊?”
朱翊钧被她脱口而出的那个“太子”吓得不轻。
“……是……是,还有二人……”李太后不管不顾,又转身去菩萨面前跪下了,“阿弥陀佛,佛祖恕罪,菩萨恕罪……”
听着她诚惶诚恐的诵经声,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背影,朱翊钧怒火渐生。
尽管她很严厉,但毕竟是他的生母。
那逆子焉敢如此蛊惑祖母?
“伱不要去惊扰他!”仿佛能听到他心中所想一般,李太后跪在那里背对着他严厉地说道,“就让常洛先斋戒礼佛。进香……好好操办……”
轮到朱翊钧气愤压抑得不行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事,把堂堂皇太后压得这样,还必须先瞒着他这个天子?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