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形很明显。
这老登!
明明已经准备了,就是不拿出来。
现在不得不当场廷议,这才拿出来想掌握主动权。
这草稿很厚,现在也来不及抄录许多份分给每个人看,田义自然是先呈给朱常洛看。
仪注上的内容十分详细,从流程安排,到具体的陈设布置所用各种器物多少,再到相应赞词和群臣、观礼宾客站位,朱常洛得看很久。
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,沈一贯和余继登、萧大亨显得很有耐心。
朱常洛有点意识到了:这也是在观察他的阅读能力底子吧?
仪注还好,禅位和诏书里的用词和语句,那可并不容易看懂、明白其中的一些特别含义。
朱常洛又体会到沈一贯设计这一次当面呈禀的另一层用意:还未正式登基,嗣君已经召见他们这些重臣这么长时间。
在外朝其他臣子看来,他们的地位稳固,新君登基后大概率不会对这些公卿重臣大动干戈。
申时行和王锡爵到岗后的朝堂格局会怎么变化还不知道,但这些人还是有共同利益的。
如果朱常洛自己提不出一些不利于自己的意见,沈一贯三人之外的人也不见得会在某些方面提出反对。
徐文璧他们不必指望,吉祥物罢了。
一边看一边想,朱常洛心里渐渐笑了起来:来这一套?我可太习惯文山会海了。
众臣当面,皇太子殿下抬起了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:“你们都知道,孤进学得晚。且容孤先慢慢看,田义,奉茶。”
对付这一套,朱常洛只用使出极为朴实无华的一招:熬老头。
摆出谦虚谨慎的态度,以太子和嗣君身份,朱常洛先自己看了一遍,然后让田义再逐字逐句念一遍。
念完之后,再让与会众人逐一发表看法。
必须发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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