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本不用避讳这么问他。
作为大明的皇帝,担忧潜在的敌人很正常。说建州女真可能为祸大明的,也不是只有皇帝。
李成梁闻言摇了摇头:“臣岂能妄言?以臣之见,只要辽东边防稳固,便无需多虑。现如今,建州卫恭顺臣服,臣也不能疑其或有反意便劝谏陛下早做防范。若本无反意却逼反了他,以辽东如今之乱象,反会边患不止。”
“将军说得也有道理。”朱常洛点了点头,“不论如何,辽东边防是必须整饬好的。他会不会为祸大明,至少于大略上要多加防范。”
李成梁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一句:“只要臣仍在,谅那奴儿也不敢作乱。”
朱常洛心中不以为意,但表面上还是十分开心地点了点头:“故而将军务要保重身体才是。将军一生为国,朕御极后,待明年改元,诸战叙功,另有恩赏。”
“……臣愧不敢领。”
“朕岂会薄待有功之臣?”
李成梁知道和他的对话差不多就到这了,心里终究开始不痛快起来。
另有恩赏的意思,就是不准备起用他了。
仍旧是像过去这些年一样,一边好好地将他在京城养起来,一边又提防着他拥兵自重。
李成梁告退后,心里默默地叹气。
看了看在远处与定国公徐文璧相谈甚欢的沐家小子,李成梁有些郁郁不平。
大概只有开国的时候,立下了偌大功勋之人才能像沐家一样永镇云南。
而他其实也有永镇辽东的可能,只不过……云南太远,辽东太近。
戎马一生,长子战死,而他李成梁所获,区区一伯爵而已。
作为数朝以来唯一因武功而封爵的武将,李成梁威震当世,却与今日敷衍的众勋臣格格难入。
乾清宫的正殿里,朱常洛也望着李成梁离开的背影。
如果他还年轻,还有一些意气,朱常洛自然不会放着他不用。
但李成梁如今的心态真的不一样了,放弃自己一手移建的宽甸六堡,便是明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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