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她不愿说,那么再问也是无用,大手一挥,道:“天色已晚,大伙多有困乏,都早些休憩,待到天明赶路,咱们向泰山派掌门严老爷子说明情由,王师侄的死因,大伙一起慢慢细查不迟。”
当即众人散去,黎元贵、萧正、祁高阳和黄鹄各自回房,晁万鲲叔侄同榻而卧,娄虞出了屋门,想起那长须老道的话,决议到溪字房一探究竟。二人来到门前轻轻叩敲,但听里头有人说了一声请进,原来房门竟只是虚掩,于是徐徐推门而入,就见那长须道人在客床盘腿五心朝天,正在静静打坐。老道听到声响,缓缓睁开双目,招呼二人落座,看着娄之英不住地微笑点头,娄之英不知他此举何意,忙施礼道:“仙长,小子夜深前来叨扰,但听仙长教诲。”
老道轻抚长髯,微笑道:“很好,很好,你很好。”
娄之英听他说的莫名,更是一头雾水,那老道顿了一顿,复又说道:“娄少侠,先前有人问我名姓,贫道自惭形秽,却不想说,但在你面前,我却不便隐藏,老道出家在蓬莱白云观,乃是一观之主,法号上火下云,你可曾听说过么?”
娄之英身躯一震,心中登时生起一股孺慕之意,情不自禁翻身跪拜,口中喃喃道:“原来是您老人家,晚辈……孩儿给您行礼。”不觉之间,两行清泪已流过双颊。
长须老道正是白云观观主火云道人,他是娄千里的授业恩师,论起来便算娄之英的师祖,他见徒孙动情,心中也不免激荡,跳下床来将其扶起,轻抚他的肩膀,柔声道:“我听你在江湖上闯下不小名头,很好,很好,千里有后成才,不错,不错。”
娄之英听他提到父亲,心中更是悲喜交加,不由得轻声抽泣,直过了好一会方才平静,问道:“老人家,您是特地来寻孩儿的么?却又如何找到的我?”
火云道人道:“年前百斛回观来禀,将遇你之事全盘相告,我得知千里之后声名鹊起,自是欣慰无比,自此便派出门下弟子打探你的讯息。前日有弟子来报,说你来了山东,老道身为地主,如何能不亲眼看看千里的好儿子?只憾不巧天降大雨,贫道寻了数日,总算皇天不负,让你我在此得遇,甚好,甚好。”
娄之英见他年逾花甲,却仍忍不住真情流露,心中也升起一股暖流,道:“老人家,既已遇见孩儿,怎地适才却不点明,否则孩儿拼着性命不要,也不能让您老人家涉险相救。”
火云道人轻轻叹了口气,道:“当年你爹爹自革出观,正因本门所属偏邪,并非名门正派。老道在江湖上声名不佳,素有自知之明,却也不敢跟你冒然相认,如今看你心中并无芥蒂,贫道心中甚喜,好孩子,好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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