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态,接着之前的话题,
“对了,居士所说的院子诚惠八百块,什么时候给都行。你觉得合适的话,我明晚就去帮你把院里‘清理’干净,再把房契留在正房窗下的暗格里。
至于钱财嘛,我手头并不缺,你什么时候给我都行。”
何瑞雪点头,“行,不过也不用清理得太干净。”
变化太快太突然,反而让人怀疑。
那间房子是要装修的,等到泥瓦匠们亲身体验一番再传出古里古怪的谣言,别人只会觉得她胆子大,而不会觉得她住进去就什么事都没了。
对方显得很是顺从,“一切都按照居士的意愿来办。”
何瑞雪还想再问什么,却见对方将茶盏端起,放到嘴边轻抿一口,这是送客的动作。
她心知再问不出更多的东西来,对他点了个头往外走。
打开门锁,在迈过门槛前,何瑞雪侧过头,说,“今天多谢江先生为我解答困惑,但敬天之说不敢苟同,我这辈子绝不认命。
天道有缺,天运之人德不配位,必有灾殃,不是我的错,而是上天的错!
想要改变既定的未来,只有矫邪归正,制天命为己用……之后还希望江先生能出手帮忙,我保证会给你满意的报酬。”
说着,她信步离开,江衍序摇头失笑,袖子一招,桌上的水渍慢慢汇聚,组成了一个“道”字。
“致虚极,守静笃,万物并作,吾以观复……师父啊师父,您教我凡事顺其自然,可为什么我心中仍然留有遗憾?”
他把“道”字打散,闭了闭眼,“您说我本是天厌之人,苟活乃是幸事,天地无穷极,不可探不可知……”
可他不甘心。
天之能,人固不能也,人之能,天亦有所不能也。
他从小读着道书长大,见证过许多想延寿改命却徒劳无功的达官显贵,无数在命运泥涝中苦苦挣扎的贫苦人,深知天命难改,如今却想离经叛道一回。
就算沾染满身的因果,为天地所不容,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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