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钱又能剩下多少,她要是都拿出来往后日子还过不过了?行了,都是别人家的事,孙来仪想要祸害咱家,我还没找她算账呢,去帮着搭把手就算仁至义尽了。”
翌日,看在老员工的份上,厂里发了一笔丧葬金下来,街道办见他们孤儿寡母坐在废墟里哭得可怜,也送了一点基本的生活物资。
在邻居们的帮助下,孙家堂屋清理出来,老孙躺在薄棺里,前面搭建着简易灵堂。
孙来仪麻木地跪在蒲团上,头上顶着白帽子,朝着每一个来悼亡的人磕头,周二丫则带着孙金宝在后面操持酒席的事。
这个年代吃酒大部分都是自己带饭,主人家出个菜就好,周二丫请不起厨子,亲自下厨,菜色就两个,一个白菜,一个豆腐。
虽说死人了要吃“豆腐宴”,但这未免也太素了,而且一大桌子十几个人才巴掌大的两盘菜,小孩都不够吃。
菜里头只放了盐,大家吃得没滋没味的,但也都理解孙家的困难,没有表现出大多的不满,给的礼金都是一块五毛的,在当下绝对不少了。
可正吃着呢,孙家的一帮子亲戚上门,说上次孙金宝被高利贷的抓了,老孙找他们借的钱到现在都没还。
如今人没了,他们在灵堂前闹起来,口口声声父债子偿,伸手找孙金宝要债,实在不行就打个欠条,反正别想赖账。
周二丫直接把孙来仪推出来,开始耍无赖,“要钱没有,要人我还有一个,你们把这丧门星带走,就算是卖出去换钱都不关老娘的事。”
“妈。”
孙来仪已经无力反驳,只觉得当她对家人失望透顶的时候,他们又能做出更多越过下限的恶心事。
“别喊我妈,我受不起,今天大家都在,也算是做个见证,从此之后,我们和你算是断亲了,你别留在我家,往后是好是坏都跟我没关系。”
孙来仪心下鄙夷,说得坚决,等她有钱有名后,她妈能不死死巴上来冲着她要这要那才怪。
断亲了也好,她如今也不想认这家人了,往后她的生命里的亲人只剩下霍廷勋和他们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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