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蝶翼似的睫毛,颤动着欲飞的模样。
“我也想与皇姐做寻常家的姐弟……”
他的声音低低的,听起来像孩童呓语:“皇姐……我见你一面比登天还难,还好……”
陈嘉沐抽出一只手,轻轻拍着他的背:“还好什么?”
她其实不太懂陈清煜在说什么。毕竟这院子里只有四个人,另外三个再怎么看也不是能拦得住陈清煜的。
再说了,他能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跑来摸自己的脸,不就证明他出入这里是不用通报的吗?
陈清煜却抿着嘴不说了。
他靠着陈嘉沐待了许久,等到陈嘉沐身上都麻了一半,不舒服地动了动,他才像是突然想起自己的皇姐不是靠枕似的,起身,规规矩矩地跟她道别。
陈嘉沐这才注意到陈清煜是坐在椅子上的。
他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,那轮
椅并不合适,简陋的样子像从哪辆马车不要的轮子上拆下拼出来的。
轮子太大,以至于把他整个人都衬得小而薄,再算上他穿的一袭白衣,纸片裁剪出来的小人儿似的,风一吹就要倒了。
他似乎也发现了陈嘉沐的惊讶,放在轮子上的手臂抬起又放下,最后还是自嘲般笑起来。
“皇姐失忆的还真彻底。皇姐别怕,只是这几日天气不好我才要用这东西,平日是不需要的。”
他说完便艰难地转过轮椅,一点一点地从陈嘉沐的床边挪到门口,落雪寒梅在门口候着,见陈清煜说完了话,便过来帮忙搀扶,抬轮椅。
陈嘉沐只能看到他侧身时的脸,下颌绷得很紧。手握成拳。
真是可怜的小孩。
陈嘉沐不再看了。她知道陈清煜可能不想被她看到这副样子。
床边的桌子上搁着盆清水,还有刚才拿来给她盖额头的帕子,落雪走过来收了,又探了探她的体温。
“公主刚才似乎发热了。”
陈嘉沐说没事,只是做噩梦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