脂只染了一点。落落大方,不失贵气,陈嘉沐又自己动手染了眼尾的墨色,一双圆眼顾盼流转,的确是公主样子。
寒梅说她家公主是雪中红梅,陈嘉沐笑得前仰后合:“那你是雪中寒梅。”
两人在屋内闹了一会,落雪取了这个月宫内的吃穿用度回来。
冬天的夕阳本就不热,只薄淡的铺下一层橘红亮光,接近夜晚便要起风,落雪的手冻红了,但还是兴奋道:“公主,奴婢已经打点好宫门的守卫,一会可以去宫外买些东西,公主的信一并让我带去吧。”
陈嘉沐也高兴,撑着快合上的眼皮,一指桌面放着的信封:“去吧,寒梅应当知道他住哪。”
寒梅:“可是……”
陈嘉沐连忙摆手:“去吧去吧,你们一起还互相有个照应,宫内不会有事的。”
她稍微活动一会就困得仿佛要随时昏过去一般。祭祀刚刚结束,就算闹事也闹不到琉璃宫来。
寒梅只得点头道:“公主小心些。”
陈嘉沐困得话都快说不出了,只摆手:“快走。”
她连簪子都没拆,回床上就睡意沉沉地倒进梦中。
可惜好景不长。
她总是梦见陈铃的那张脸,女孩死死握着她的手,在她耳边高喊抓叛贼。
她一遍又一遍地把陈铃推开,她们两人一起跌入湖中,水直漫到两人的发顶。陈嘉沐的身上全湿了,熟悉的窒息感与冰冷的湖水一同袭来。
她猛然睁开眼。
没有什么水,也没有陈玲,只有甜腻得让人快要呕吐的香味。
她的眼前一片模糊,似乎有人在她眼前覆上一层薄纱,视野中一切都蒙着浅粉色的雾气。
不是错觉,有人在脱她的衣服。
陈嘉沐想尖叫,想推开,想把自己面上的纱揭下来。可是她动不了,被魇住一般,她的四肢沉如灌铅。
她被人脱得只剩小衣。
来人并未出声。她能看见一个几乎不可察人影,隐在月色之中,规整地把她的衣服叠好放在一边。而后便不再动了,只是盯着她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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