欢你,你觉得很骄傲对吧?”
对吧?
是吧?
慕容锦也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。
少年时他被扔去军营,好不容易在那苟活下来,从两军对垒中杀出一条血路。
他一心只想着报仇。
报陈渡不把他当人的仇。
只有死去的敌人是真实的,只有他们的血是热的。他们的耳朵他们的尸体,他们的头高高垒起的京观——只有这些才是他想得到
的。
终究有一天他要亲手斩了陈渡的头,把他的耳朵割下来,记成他这辈子最大的功。
至于男女情谊……
一直跟着他的陈铃就像甩不开的一条尾巴。
他不喜欢,也拒绝过,但他跟痴儿是说不通的。
一枚令牌而已,陈渡赏赐的,比罪犯面上的刺字更恶心。
他随手甩给陈铃,被她当成定情信物,束缚了他很多年。
但陈铃怎么就死了。
被陈渡烧死了。
他的仇人,如今又杀了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孩。
他一直不愿面对的就是皇后的质问。每次一看到皇后那张狰狞的脸,他就说不出一句话。
对吗?
是吗?
好像是对的。
他似乎也享受过被人爱慕的快活,看见陈玲那张疯脸上的爱意,就如同于洞中窥见一丝天光。
他把那块令牌扔给陈铃的时候,在想什么?
好像也有逗弄的意思。看着她拿着陈渡的东西,当成什么宝贝似的炫耀,就觉得可笑。
一想到一块破烂被当成定情信物,他们姓陈的一瞬间变得低贱起来。
低贱。
觉得可笑,觉得她痴傻,觉得自己高高在上。
他并非善良的人。
对陈渡的恨,也转移到一个无辜的女孩身上。
可是她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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