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口缝了短兔毛,小步走进来,不声不响,青花瓷瓶似的,面若春花,带着一种与陈渡截然不同的朝气。
陈嘉沐见方彦,面色未变,方彦也很自然地后退一步,低声行礼:“公主。”
陈嘉沐没理他,两人如陌生人一样错开了。
她在陈渡面前,一直保持有点小脾气的纯真小女孩形象,装的看不出高低贵贱的样子,对着方彦,就跟对那些下人没什么区别,像是看不见他身上比其他太监更精美的衣服似的。
她先开口:“父皇,儿臣不喜欢殿内有别人。”
陈渡见了陈嘉沐,面上更是高兴。他迷恋陈嘉沐带来的年轻快活,愿意在病床前依着她。
他瞥一眼方彦,哄道:“朕叫他出去就是了。”
方彦看了陈嘉沐一眼,转身要走。
陈嘉沐接着对陈渡撒娇:“儿臣给父皇带了点心呢,叫门口守着的那几个小孩也散了吧,儿臣亲自伺候父皇歇息。”
这套说辞是她日日用的,陈渡自然会答应。可这态度在方彦看来,就很不寻常。
没人告诉他陈嘉沐与陈渡的关系好成这样。
这是绝不应该发生的事。送皇子的尸体入陵之前,他下了百般功夫,就是想确保陈嘉沐在宫中是安全的,自由的。
可是他的眼线传来的,不过只是些“公主今日放了纸鸢”一类无关紧要的消息。
方彦察觉出无形的冷意。
他大意了,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出宫。陈渡——或者这宫中的某个人,某些人,将他支到远离宫廷的僻静山岭,又斩断了他与宫中万事相连的蛛丝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