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的死了。
睁开的眼睛不会再闭上,闭上的眼睛也不会再睁开,流出的血不会回去,流干了就没有了。
从会跑会跳会动的人变成一团包着骨头的肉,若是只割下来一块,根本看不出它和猪羊牛的肉有什么区别。
但这样的场景应当发生战场上,死尸应当变成大地的食物,庄稼的肥料,而不是在宫里,更不应该在陈嘉沐身上。
她有什么一定要死的理由吗?
慕容锦从榻边拾起一块帕子,去擦她脸上的血。越擦就越红,到处都是暗红的干涸的血的薄壳,一个小小的茧,把陈嘉沐的脸覆住了。
陈嘉沐看他。
她一伸手,慕容锦就将自己的小臂送上去让她搭着,好像不那样做,她的手就要随时如死人一样垂下去似的。
陈嘉沐的指尖很凉,她开了个玩笑:“将军在路上说要服侍我,就是这样服侍的?”
慕容锦的脸有点热起来了。
“慕容锦。”
陈嘉沐念出这名字,下意识感到陌生,她好像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,但说出去的话没法再收回来,她定神道:“是我想要你服侍吗?”
“还是你将我看得太耽溺于情爱了?”
“或者说,是你想要有人爱你一下,哪怕这个人是我?”
慕容锦起身去洗帕子了。
他一直不说话,脸绷得如拉满一张弓,随时可能射出一支箭,或者干脆断开那样。
很久,他拿着湿淋淋的干净帕子回来,又把陈嘉沐脸上那层薄壳抹去了,一同带下去的,还有她脸上滋润的粉,嫣红的口脂,和浓黑的眉色。
她整个人淡下去。
慕容锦对着她,实在冷不下脸,只道:“那公主愿不愿意用它换你宫人弟弟的安全?”
陈嘉沐疲惫地闭上眼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