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静下来了。
陈嘉沐听见慕容锦的呼吸声,平稳的,有规律,手臂的力道也放松下来。他的脸颊鼻梁还紧紧贴着她的肩膀,呼吸得鼻尖湿热。
陈嘉沐悄悄地把身子移出去。
她做得非常小心,但慕容锦还是半梦半醒地微微睁开眼,问她:“做什么去。”
陈嘉沐吓了一跳,柔声道:“去喝点水。”
她坐起来,慕容锦的手就跟过来,手臂枷锁一般横在她胯上,压她的腿,摸她的腰,不让她起床:“叫侍女给你送,外边凉。”
陈嘉沐一根一根掰他的手,更是温柔:“喝点水而已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慕容锦在她腿上亲一口。好像在等。
陈嘉沐低头看他,只能看清他的眉眼,是非常浓重的黑色,衬托出他脸上的疤是十足的死肉,惨白惨白,像一条蛆虫,从他身体里钻出来了。
陈嘉沐俯下身,亲亲他的眼皮:“松手。”
慕容锦心满意足了。
陈嘉沐执着瓷壶给自己倒水,桌面是漆面的油亮,照出半个模模糊糊的镜面,弦月一样凛凛的冷光。
陈嘉沐的手,摸到那镜面上。
这里有一把小而锋利的刀。她见陈渡把玩过,平日就藏在这镜面后边。
过去的日子里,她不懂这东西是做什么的,但现在,她有点庆幸了。
就一次。她就用一次。
她把那把刀摸下来,攥在手里。故作镇定地,一步一步回到床边去。
 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