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但跟没睡过没什么两样。白日里精神萎靡,夜晚又早早地躲到被子里去。一觉睡到天亮,起床先是发呆。落雪问她做了什么梦,她不知道,记不住,好像一晚上是一瞬间一眨眼就过去了。
太医说她睡得不够,吓得寒梅落雪又摆出凝神助眠的那一套。静气的草药煎煮了,安神的香也点了,连寒梅落雪在屋外候着,都要哈欠连天的几乎睡过去。
一开始,她要睡时就能看见桌上的水晶罐,夜明珠,照得桌面镜面成一小片月下池塘。她拿块厚布把罐子盖紧了,屋里没有光亮,可突出的布团又在冰冷无情地注视她。
这种感觉很难说清。
她已经习惯自己的疑神疑鬼,但无论怎么忽视,哪怕是在梦里,她依然被观察着。再厚的床幔,遮挡不了视线,抵挡不住她的胡思乱想。
半梦半醒之时,好像有人正在触碰她的手腕。
冰凉的,轻柔的,从她的手臂划上去,又顺着她的躯干走下来。
她耳边能听见叹息声。
“你怎么能忘了我?”
来人的声音,蝉翼落水一样,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,抓不住,也听不清。陈嘉沐努力想知道是谁在和她说话,但混沌的仍在梦里的思绪并不为她所用。
“只要我不出现,你就永远不会记起我,对吗?”
她的衣裳,好像被水浸透了一样,湿沉地压在身上。挤压她肺里的空气,推搡着,想要蒙在她的口鼻上令她窒息。
“你的宫殿里总是有人。”
“你找过我吗?想过我吗。甩掉我,就像甩掉一个包袱一样简单轻松。你心里是不是在暗自窃喜呢,陈嘉沐,你跟原来的她有什么区别?”
“你也一样厌恶我。”
陈嘉沐真的很想睁开眼。她的眼皮有千斤重,四肢也如锁在床上一样无力,平躺着,身上有如趴着另一个人,将她完全固定在床上,丝毫动不得。
她的嘴唇也慢慢地凉下去。
是缺氧导致的冷?还是有人在亲吻她,一个陌生的恶劣的鬼魂在玩弄她?
陈嘉沐也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