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疯长,很快就吞噬掉一切活人的痕迹。
何钊的手背很是痒疼,像被小猫用爪子抓挠。陈嘉沐安静地听他说,手上的力气慢慢地放松,卸下,他们终于成了个还算温柔的连在一起的姿势。
“也就是说,这个地点……”陈嘉沐思考着,“是因你而存在的。书院的人这么多,你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年,从来没有人找你的麻烦。那天落在院子里的尸体,我和我宫中的小太监都看见了,书院的学子们却看不见……”
陈嘉沐抽出她的手,转身向外走去,连排的房门,挨个打开,每一间都是一样的布置。
靠墙的床,床尾对着的柜子,窗边一张木桌,桌前一把朴素的椅子。一间如此,间间如此,毫厘不差,甚至连桌上的木纹都一模一样。
何钊并没有追出来。
他在门口站着,没有踏出门槛一寸。沉默高挑,单薄干净,立在那里,身上陈旧的衣袍纹丝不动地垂着,袖口露出如宣纸一样褶皱的布料,给他的手掌遮了一半,只能看见并拢的手指,瓦泥砌的一般灰白。
就像一个纸人。
一个被仔仔细细处理过的纸人。五官由黑墨勾画,唇色惨白,他望向陈嘉沐,只有眼珠转动,偶尔头微微侧过去,不说话,也不笑。
陈嘉沐每进一扇门之前都要回头看他,但何钊没有发出哪怕一点声音,连呼吸声都放得很轻,胸膛毫无起伏。
终于,在陈嘉沐巡视一圈回来后,他听见了今天的第二个问题。
“你的房间,从来没有换过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