尘的眉头微微皱起,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与探究,他不禁开口问道:
“东海郡王,你不守在行宫,突然到太庙,究竟是何缘故?难道是有何紧急之事,要亲自来此告知?”
德千禧的目光扫过德寂尘身上挂着的知悉世故的微笑,仿佛在告诉他自己的沉默并非出于对他的敬畏,然后语气回转,对德白洺缓缓说出自己所听闻的话,带着几分玩味与嘲讽:
“御所大人,臣在进京的路上,耳闻百姓口中激赏于您一心执着于国事,和群臣一同跪拜于祖宗牌位之前祷告,以示悔过,让臣不由得心生
钦佩,纵谣言满天飞,哪会傻到真有人当您有意谋逆呢?”
在那风起云涌的朝政之外,老百姓的世界却是和煦的阳光顺着瓦檐滴落,顺畅的河水浇灌着庄稼,粗糙的村径上孩童奔跑嬉笑,他们渴求着丰年的丰收和平静的生活,并不关心高高在上皇权的更替。
正如德千禧所言,这并非是空穴来风,毕竟在当今天下,老百姓只知晓那给他们带来温饱的恩主是谁,便视谁作为心中的王,至于皇权还是将权,对他们而言,已不过是遥不可及的事物罢了。
德白洺早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,脸上的沮丧之色如烟云般消散无踪,目光冷硬如寒铁,眼中闪烁着警惕与计算,沉声问道:
“德千禧,你说的这番话,可当真?”
他的下巴轻轻抬起,姿态中带着一严肃的等待,显现出他作为幕府将军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求实,像是一名持剑判官,等待对方的最后声明。
德千禧面不改色,眼中露出丝丝与平日不同的峻厉之色,声音更显沉稳而坚定,
“臣在何时何地,也从未对御所大人您隐瞒半点真情实意,更别论,如今身处祖先昭灵之地。”
德白洺的神情保持着丝丝不易察觉的从容,他微微点了点头,沉声但不失柔和地指示着身旁的次子德寂尘:
“尘儿,速去安排,迎东海郡王至行宫,让他在那儿稍作休息;至于孤...”
他顿了顿,抬眼凝望着德千禧的背影,声音低而有力,不容置疑地宣告,“孤这就去更换朝服,面见东海郡王,德千禧。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