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杀她。
缓过神来后,殷听雪放松了一些,主动问道:
“你为什么这么…痴缠他?”
她其实不想用“痴缠”这个词,但又觉得别的词不太合适。
所幸周依棠没有生气,而是问道:
“你听过葛生吗?”
“诗经里的那首唐风?”殷听雪当然知道。
唱《葛生》的古唐女子,她埋葬爱人的时候,看着漫山遍野葛藤盖过坟冢,相约百年之后再相见。
周依棠眼底里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,她轻捻残荷,仅剩的一只手搓着拨下一片片荷瓣,坠入湖面上。
风吹雨打落叶,苍梧峰上大雨倾盆,雨后的夜色粘稠得化不开,他为了留下她,不惜折断她的剑,芍药花一朵叠着一朵,是他种下的,此后由她来照看。
冬之夜,夏之日,唱《葛生》的古唐女子,只剩她独身一人,度过春寒日暖,像伍子胥过昭关一样,一夜白了头。
剑、大雨、芍药,还有葛生……
他终究是长生大道上的一个过客,理应一闪而逝,却又在她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雪泥鸿爪。
“襄王女,世上总有些人你会想着跟他一直走下去,无论是生是死,都想要跟他同行,度过春度过秋,熬过夏也熬过冬,直到下一辈子,直到百岁之后。”
待一片片荷瓣拨完,她的话也说完了。
“陈易…就是那种人?”殷听雪不住问道。
“他不是。”
这回殷听雪更愕然了。
独臂女子只是一抹苦笑,
“所以我一直等,等到了下一辈子,等到了百岁之后。”
荷塘上清清幽幽,心思细敏、惯于感伤的殷听雪不住怅然了,虽说她不过是妾,可她真真觉得陈易配不上这剑仙似的女子,他到底有什么好呢,值得独臂女子这样纠缠?
她是逃不掉的了,但能让女子逃离陈易的魔爪,有一个算一个也好、也是积德。
“往事不堪回首…何必纠缠不休?”
殷听雪不禁轻声劝道。
可那女子却道:
“我偏偏要纠缠!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陈易觉得鼻子有点痒。
半晌后,他大大地打了个喷嚏。
“什么情况…”
揉了揉鼻子,陈易嘀咕道。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