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传来了哗啦声。
不是自锦衣卫们面前,而是从江湖人士的后方。
那密密麻麻的人头齐齐偏头,只见那地上,那曾被仇罡所败的六品武夫九郎棍李定,身躯自肩膀到侧腹上滑了下来,刀口平滑、凄厉。
人群被骇到,兀地分散开成一个圆,而那斗笠人背负着剑,刀尖斜指地面,手腕一抖,振开鲜血,大珠小珠散落于地。
像是孩童雨后拨弄芭蕉叶,雨水嘣地挥洒,有“哒啦”的脆响。
“是那个人,跟丐帮舵主坐一桌的!”
有人瞧见,那是两炷香后,仍留于客栈的斗笠黑衣人,大喊一声。
话音落下之际,人群几乎是炸开锅一般,一哄而散。
武道境界,入了五品,就与五品以下有了近乎天壤之别,更何况他们也与锦衣卫类似,同是强弩之末的境地。
陈易随意擦走血后,归刀入鞘。
他看向了闵宁,不免一怔。
少侠已半身是血,膝盖弯曲,手中的刀都不再是绣春刀,而是随地捡的兵刃,不知换了几把刀,而这把刀也早已崩开裂口。
单马尾染了血,泛着赤色。
而在她的背后,是一众劫后余生的平民百姓,他们仍然瑟瑟发抖,其中也未尝没有老弱妇孺,可在她及众锦衣卫的庇佑下,那些江湖贼子未能伤到其中一人。
她大可弃人而走,或者独自以报信为名骑马入京,何必拼死杀敌?
萍水相逢,不过他乡之客,可她为了这群人,用了多少次摧风斩雨?
陈易深吸一口气,不住道:
“你们理应见机行事。”
他话里有话,见机行事,而不是固守于此。
无论如何,他都不想闵宁在这里出什么闪失。
闵宁缓缓道:
“周剑甲曾有言:‘剑中有真意,当破三百兵’。”
“你要做下一个剑甲?”
陈易失笑道,
“你剑里有真意?”
“我不用剑,但也是…一刀有理。”
闵宁说话间,陈易扫了眼她手里那已千疮百孔的刀。
那也不知是谁人的刀,可在她手上,似乎比谁人的刀都锋利。
所以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