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倒是他们有点不识货了,不管咋样,总不能强求吧。”
那人停顿了一下,回道:
“可我最擅的是强求。”
这条江上来来往往、熙熙攘攘,老船夫见过不知多少年少儿郎,像眼前这般固执的,倒也见过几位,这会摇头失笑了。
“老人家你怎么笑了?”
“官爷,若要强求,且不说姑娘愿不愿意,便是愿意,可跟家里闹僵,也是埋下一粒疙瘩,起初没什么,可久了之后啊,这颗疙瘩就越来越大,越来越刺人了。”
老船夫徐徐道来道:
“官爷若还是强求,那与其强求人家姑娘,倒不如强求自己。”
与其强求人家姑娘,倒不如强求自己…
陈易琢磨了一会,旋即道:“好…老人家,你这句话说得好。”
语毕,陈易不再开口。
京城越来越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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闵府的街巷外,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。
原来今日是个嫁娶的良辰吉日,一早便燃起了鞭炮,如今新郎已经出发了,骑着马就要去接亲,一大堆亲朋好友走着随着,人家府上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,筹备着喜馍馍、红包、红鸡蛋,到时候,就走街串巷地发上一发,讨点喜气。
鞭炮声响彻着,地上都是红红碎纸,闵鸣随意将些飘入府上的碎纸扫了出去。
她侧过眼,便见这大喜的红碎纸,染了一整条街巷,新郎要去把新娘接过来了,到那时候,便又是满地红碎纸,亲朋好友拎着喜帖欢聚一堂,新婚洞房夜,吵吵闹闹个没完。
闵鸣出神了一会,便不再看了。
这些东西不属于她,也不属于妹妹闵宁。
她是怎样,没关系的,可闵宁是怎样,却怎样都有关系。
如今爷爷要走了,招魂七七四十九日,只是在人间停留一会,便又要自此相隔了,而阴阳有序,人间再见的日子,大抵是不再有了。
闵鸣心里惆怅,也更明白爷爷这两个字喊一声少一声的道理。
只是如今她更上心的,仍然是闵宁,仍然是她执意在京中留上一会。
她留上一会是为了什么,闵鸣如何不知?
只是今日爷爷要走了,闵鸣暂时也不好再说了。
便叫外人啊,烦心事啊,都离了这闵府去了吧,今日爷孙们好好聚一聚,道个别,以后便莫要再惦念了,都好好过活。
闵鸣深吸一口气,她握着扫帚。
接着,就在她转身回府时,不经意地看了街巷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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