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眺,心境渐趋于沉稳。
沉稳得甚至暂时忘了,自己发冠之间,留有那人给的簪子。
遥远的群山积着雪,忽然鸡鸣,天边露出鱼肚白。
“苍山负雪,明烛天南。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锦雅阁。
过了午后,一座通体玄黑的马车缓缓而来,听在了锦雅阁之外。
昨日锦雅阁内接待了一众道士,这些道士虽不是文人墨客,应付起来却比后者要更麻烦——他们求清净,这让一众小厮婢女都犯难,锦雅阁虽然有清雅之名,但终归是个玩乐之所,假山假石,毕竟不是真山真石,为了给这群道士来个清净,不知费了多少工夫。
阁外连看门护院的都疲惫打哈欠,全然没发现那马车上,两人已经径直步入到锦雅阁内。
阁中园林秀美,祝莪四处张望,虽不及南疆王府,但也别具一格,更何况南疆瘴气多,花草格外鲜艳夺目,少了几分江南的婉约。
秦青洛行在园林之中,只看眼前路上,目不斜视。
二人都已易容过,一路从容不迫,似在赏景,途中有侍女相迎,秦青洛便吩咐她要求见阁主李济生,除此以外,不要打扰。
“我们这一身行头,李济生真会见我们?”祝莪摘下一片枫叶,好奇着问道。
她们并非以安南王及王妃的身份拜谒,乃是以安南王幕官使者的身份前来。
秦青洛轻声应道:“就是看他敢不敢。”
以幕官身份前来,是一种试探,看看李济生是否真有合作之意,若他连幕官都愿意接见,那么便证明他确实有意,若是不愿,那么即便她以王爷的身份前来,也都有可能吃闭门羹。
祝莪思索之后,便领悟到了这层意思,她笑着捧了秦青洛一句,后者只是面上微微勾唇,并无太多回应。
这在过去,是极少有的。
秦青洛也意识到这一点,只是她想说什么,却什么也不想再说。
祝莪于她而言,还是很重要,还是她心底最在乎的,也正因如此,彼此间才会有裂痕。
红衣女子似是也心中有愧,像是想要找话,她摸了摸发间的簪子,而后道:“姨昨天那些话,或许不该说,但总归要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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