秀禾关心她,轻声问道:“夫人,要不咱们也写些诗吧。”
林琬悺付之一笑,摇了摇头。
秀禾知道自己夫人自然会作诗,未出嫁时作的诗便被其父亲称赞,措词委婉,笔致优雅,自与众不同,然而自从守寡以后,林琬悺便许久都没碰过笔了。
林琬悺低头从怀里摸索出了一枚香囊,蓝底绣字不绣花,是留给男子的,她抚摸了好一会,终于失声道:“他没有来。”
秀禾为安慰她,急声道:“都是那人不好,是他不受信用。”
听到丫鬟的急切,林琬悺摇头失笑道:“可他不是非要来。”
秀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,她向来都为林琬悺做考量,这一回也是一样,她不知内情,只知林琬悺跟那千户好像沾了些关系,而林琬悺如今如此想见他,把他放在心上,秀禾便觉得这人不好。
林琬悺抬眸眺望了好一会,眸里掩盖不住地失落,她忽地出声道:
“若是那时语气再好些,他会不会来?”
还不待秀禾开口,林琬悺便自言自语地摇了头。
“他早就不将我挂念……”
报仇无门,说出这句话时,被守寡生活消磨得神志不清的林琬悺没有察觉,自己的话音里带着难以想象的幽怨。
秀禾却听得出来,忍不住垂泪了。
“你怎么哭了?别哭、别哭。”林琬悺见她落泪,回过神来,连声唤道。
相伴了这么久,小寡妇早就不将秀禾当什么下人丫鬟,而是姐妹看待,主仆之间也是寝则同床,食则同席。
“我是为夫人哭呢,这么好的一场诗会,这么多的文人士子,这么漂亮的园林,”
秀禾垂着泪道:
“那人却没有过来,也不知身处何方,秀禾都想好给你们念牡丹亭了。”
林琬悺听到这话,脸颊红了起来,她不由想到,哪怕是为了报仇,可自己当真要做一个红杏出墙的人儿,这又有何颜面呢,她无地自容,眸里说不尽的哀怨。
接着她又笑了,自己这般盛装打扮,那人都没有过来,实在可笑。
她抚摸着那个香囊,出神地朝远方眺望,夜色下的侧脸一时绝艳。
秀禾见到,却哭得更厉害了:“女为悦己者容啊,夫人,如今你又在为谁惆怅呢?”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景王府。
陈易并没有急于去往后山,而是先在景王府各处看了一圈。
无论是喝得酩酊大醉的文人墨客、数着赏钱的仆役婢子,亦或是后厨里飘起来的袅袅炊烟,以及侧妃院子里的旖旎风光,陈易都看了一遍。
至于发现了什么,除了景王的侧妃之一用玉如意排解寂寞以外,就什么都没大发现。
一切都很正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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