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话不说还好,陆英一听便思如万千潮涌,垂着脑袋不言不语了好一阵子。
她忽地就心烦意乱,陈易与她光风霁月,无事可言,她一下想不明白,自己怎么就心烦意乱了,是争抢的好胜心作祟么,从前只觉他是寻常登徒子,如今先听他是太华神女的道侣,后又听东宫若疏这太子妃跟他拜过堂,竟顿觉他金贵起来。
说到底,他到底有什么金贵的?他仍是陈易罢了。陆英忽觉自己相通了,她本就独身修道,不该与谁争抢。
“陆师姐?”
陈易见她发呆,凑近过来。
陆英喉咙涌出气道:“我不跟谁争抢你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有什么金贵,倒值得争来抢去?既然别人争抢,那我便不争了。若你有一颗色心,还请放下,算了,不说这么多,不然怕你误以为我对你有意……”
陆英忽然一股脑地说了出来,接着猛地起身,大步大步地甩袖离了大堂。
她心中是昂天大笑出门去的潇洒,想必这副模样,足以映入陈易眼中,叫他惊掉下巴,叫他自愧不如,心中暗叹自己愚笨,陆师姐竟慧眼洞穿真相,任自己千百算计,到底功亏一篑。
念及此处,陆英愈发心觉自己仙风道骨、超脱凡俗。
待人走远,东宫若疏歪了歪头道:“她怎么灰溜溜地走了?”
原本还有一两分唏嘘,陈易听到这呆头呆脑的话险些没绷住。
他努力控制了下脸上的表情,两指按住嘴角肌肉,屈肘撑椅,另一手压腹,生生以武夫的手法将笑意消磨殆尽。
陈易慢慢坐下,随即开口道:“不必谈她的事了,你这次来,是为了什么?”
东宫若疏犹豫道:“真不谈吗?”
她总觉陆英反应奇怪,但从未情窦初开的笨姑娘想不明白。
陈易叹口气道:“不必谈,也不要谈,你最好留心点,别刺激她。”
若说之前只是隐隐约约察觉,这回他是真看到了陆师姐的情意。
自幼上山修道、很少接触男子的少女,忽然在十七八岁的年纪,碰到玩得极近的异性。
像是江南入秋忽来烟雨,氤氲朦胧雾气,分不清那点悸动是友情还是恋意,连吃醋时也装作浑不在意,若是凑近,便来一句“我何曾在乎你?”
思绪至此,陈易又是止住,不再细想下去,毕竟周依棠曾跟他嘱咐过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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