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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前威严伟岸的“阎王”猛地冲出,慌乱间夺路而逃。
轰!鬼差被雷光搅碎的哀嚎如浪涛般汹涌而起。
…………
点点火星飘荡于目前,浓郁得化不开的夜色里,闵宁解下腰刀,单手杵在地上,默默喝酒。
这大半年来,武道先暂且不提,她倒是越来越能喝酒了。
从前随便喝一些都会面红,如今却是千杯不醉,而且每每喝酒都喝得很爽快,行侠仗义后留下个举酒葫芦的背影,别提有多潇洒。
只是眼下,酒倒稍微有些苦了。
闵宁望着火光,好一会后晃了晃葫芦里的酒水,不可思议道:“我是…雕?”
想想也是,那人对姓周的情感就从未隐瞒过,每一回都大大方方,还总自嘲是欺师灭祖之徒,为此编出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故事出来也不足为奇。
可哪怕闵宁对此心知肚明,如今听到这故事时,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言滋味,像是五味杂陈。
“著雨,我真是雕?”闵宁不禁心声问道。
著雨沉吟片刻后应道:“还是会杀人的雕。”
闵宁想了想,疑惑道:“杀雕?”
杀雕,杀人之雕,粗听上去还是挺有几分帅气的,倒也能拿来当个江湖诨名,闵宁这般作想着,而后又想到什么,赶紧摇了摇头。
真拿来当江湖诨名,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个雕了?闵宁忍不住问道:“著雨,你我知根知底,跟我说说…以我的天分,还得多久才能去寅剑山破坏感…才能问剑。”
“人家神仙眷侣,伱却要坏人姻缘,”著雨嗤笑道:“闵月池,这就是你的侠义、你的剑道?”
闵宁也不恼,反而道:“为他是小,争道是大,我哪里不知道,只是眼下我心不太顺,问问罢了,你不愿说就不说吧。”
周依棠自不会说。
这些日子来,闵宁武道如何进步神速,周依棠从来看在眼里。
闵宁的根骨本就上佳,悟性更是凤毛麟角,便是陈易靠着天眼通才能勉强领先少许,之所以从前七八品上止步不前,除去闵贺等人的拖累外,更因京城太多蝇营狗苟,如樊笼般困住了她的心境。
世上许多事,就在“开悟”二字上,一朝顿悟、鸡犬飞升,放下屠刀、立地成佛,道门两家皆有“开悟”之理,“开悟”就是天底下最不讲道理的事,离京以后,闵宁再无顾忌,如同猛虎脱樊,如同尘封的明珠尘尽光生,愈发照破山河万朵。
作为她的授业之师,周依棠当然可以在暗处留几道后手,让她误入歧途,阴沟里翻船。
只是周依棠不屑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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