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几年,格里安的大哥出生后,佐默侯爵与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初恋再度勾搭上(据说是在成人假面舞会相遇了),彼此当起了情夫情妇,于是,黑德维希就这么降生了。
同时拥有了两个名字,黑德维希·雅盖隆与路德维希·佐默。
是的,黑德维希根本不是化名,这就是他的名字。
路德维希·佐默,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,因此在私下,格里安一直喊得都是黑德维希。
只是在通书信时候,黑德维希的署名依旧会写上路德维希·佐默,因为那控制欲极强的变态父亲,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原来的名字,只要发现一次就会大吼大叫,乱砸东西,期初,黑德维希以为他父亲不喜欢的是名字部分,后来渐渐发现,父亲似乎是看见“雅盖隆”这姓氏就脑袋疼。
真是奇怪,明明自己应该是带着父母双方的爱出生的,可是,自打出生后,双方再也没了联系,就连在父亲面前提到母亲都会遭到白眼。
黑德维希永远不会忘记,有一天他询问:“父亲,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母亲?”
这话一定触动了某种回忆,父亲伸手取过烟灰缸,熄掉了香烟。眼里起了微妙的变化,一种难以形容的东西在那儿游移了片刻,下一秒,烟灰缸出现在黑德维希头上。
自打那以后,黑德维希就再也没提过母亲了,即便两家的距离不算很远。
也就是工业区距离墙花酒馆的距离吧。
“是啊,不远。
“可就算这么近,我根本就没想过格里安就在身边。也没想过你一开始会不认我……”
至今,黑德维希闭上眼睛回忆往事,仍能记起自己当时送格里安服兵役的情形:穿着正装,汗湿的手抓着一双长手套,身板单薄,窘态十足,站在门槛上。
那天也是大雨天,声音、雨水、浪涛的拍击,甚至连秋季的雾霭和湖水的咸味,全都是曾经留下的不可磨灭的回忆。
越想,黑德维希越感到心口隐隐作痛,由于紧张,喉咙发紧。
手上翻着《神曲》解析的书页,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冰冷。
他摸着自己的脸颊,很凉。
他哭了。
可能是身子已经冻僵了,黑德维希没有感受到多少的悲伤,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往下流,世界上最难过的事,莫过于死不见尸。
有了尸体,起码可以抚摸着,望着那苍白且毫无生气的脸庞,然后扑倒在尸体的身上,反复推动着格里安的身子,试图唤醒格里安的心智。过一会儿很快发觉,格里安真的死了,已经没有了呼吸,一滩血迹在他头部静静地流淌着,一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泽。心跳声归于死寂,身体也完全冻僵了,硬邦邦的,没有丝毫的温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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