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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仕令尹,四历步司。
即便如今已经年事已高,却依旧显得目有精光,面色儒雅而又平和。
在张舜臣的左右手,坐着的分别是南京户部左侍郎张玭、右侍郎徐养正。
此刻几人的目光都落在户部尚书张舜臣的身上。
可张舜臣却只是慢条细理的烹煮着茶。
等到一阵热气蒸腾,有水声响起。
张舜臣这才将几只茶杯注入茶汤,推送到在座几人面前。
“正系可是因京师讯息而来户部?”
张舜臣面带笑容的饮了一口茶,而后便目光悠悠的看向被询问的杨宗气。
茶气在眼前升腾着。
可此刻杨宗气哪里有心思饮茶。
他闷声开口:“熙伯兄,你我同在南京为官多年,该当知晓严党乃是何等穷凶极恶之徒。这两年严家也不知为何,竟然为皇上弄了不少银子,可也不能真将他严绍庭当做我大明朝的财神爷了啊。”
这事其实由不得杨宗气不急。
整个南京城,对于这一次收到的消息,谁都可以不用如此急切,甚至就连他面前的南京户部尚书张舜臣,也可以稳坐泰山。
可唯有他。
唯有他这位南京总督粮储大臣,才是最担忧的那个人。
无他。
他为南京总督粮储大臣,而严绍庭此次奉旨南下,乃是总理江南六省钱粮仓储。
说起来。
严绍庭将会完完全全成为他杨宗气这个南京总督粮储大臣的上官。
面对急切不已的杨宗气。
张舜臣也只是微微一笑。
多年宦海仕途,他又如何不懂杨宗气的急切所在。
张舜臣缓缓开口:“朝廷如今财税增之,一来是丝绸,二来则是开海,倒也算得上是有理有据,并未有盘剥百姓之举。只不过财神爷的名号,倒也只能当做笑话听之。如今既然皇上有旨意,正系乃为南京总督粮储大臣,还是应当遵旨行事,理清粮储衙门账目,莫要到时候因些许小错漏,而招致这新官一把火。”
朝堂之上,利益和争斗从来就不会停止。
张舜臣也只能是委婉的劝说了一句,含糊的警告了一番。
但杨宗气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的回应。
他皱眉道:“熙伯兄放心,粮储衙门的账目历来都是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,且这些账最后也都是交到户部这边来核实的。”
听到这话。
张舜臣的眉心明显的动了一下,眼里闪过一丝不满。
依着杨宗气的话,若他们总督粮储衙门出了事,则必然是会将南京户部衙门给一同拉下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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