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今日,我喊了郭朴还有欧阳一同去西苑请陛见。待入了内殿,便闻着殿内有淡淡的草药味,起初陛下的脸色也不是很好。只是后来好转了些,才又给福孙那孩子赐下无忧之名。”
一旦解题的思路给出,严世蕃的聪明劲立马就有了永福之地。
他当即瞪大双眼,而后似是觉得隔墙有耳的回头看了一眼,随后俯身弯腰:“您的意思……是陛下已经时日无多了?所以现在对陛下而言,如何让新帝平稳登基,才是最要紧的事情?”
严嵩点点头,却又摇了摇头。
严世蕃立马就有些急了。
“爹!”
“您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,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。”
严嵩还是一声轻叹:“你说的对也不对,错也没错。陛下的身体如何谁也不清楚,恐怕就连陛下自己也不清楚。所以,新帝什么时候登基,也就是个未知数。但陛下终究是老了,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皇帝了。玄宗创立开元盛世,而后又是如何,你读史书难道不记得了?”
见老爷子开始拿唐玄宗来说事。
严世蕃眉头也不由皱起:“所以您的意思是……就算这个时候能借海瑞抨击徐家一事扳倒徐阶,可陛下说不定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会轻拿轻放?”
严嵩端坐在太师椅上,眼睛里透着精明,半响后才又开口道:“没有万全之计,不能让朝廷和陛下不得不做出决断,此时便不可能扳倒徐华亭。”
“可海瑞此前南下就任应天巡抚,这一次奉召回京,显然是已经盯上徐家了。”
严世蕃有些不服气。
好不容易朝堂之上,严、徐两人的风向悄然发生了转变。
他又如何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扳倒徐家和徐阶的机会。
不然的话。
过去那么多年自家受得攻讦,严家散尽家财,这些年老老实实一心为了大明做事,岂不都是白费了。
严嵩却只是摇着头道:“这就要看海瑞到底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名,是不是真的能将这件事一直做下去。还要看徐家会不会在别的地方,再露出错处。不然,伱真以为光是一个侵占田地的罪过,就能将我大明朝的内阁次辅如此轻易的扳倒?”
严世蕃本来还想开口反驳一二。
可是一想到,朝廷内外上上下下这么多年,官绅大户侵占百姓田地的事情,当真是只有少数人在做的?当真是无人可知的?这个时候读书入仕为官。
踏马的可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来的。
不然这书不是白读了,这官不是白当了?事实就是。
谁都知道别人在侵占剥削百姓,谁都明白为官一方乃是为了自身的升官发财,谁都清楚这世界上是没有圣人的。
不过是因为大家都在做,所以像大户侵占黎庶田地的事情,就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潜规则和公认的默契。
百姓不用来当做案板上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