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。
庄青翟神情微滞,“此事你不该问。”
“还有什么不该来、不该问的。”刘据无奈道:“少傅,孤已经来了、已经问了!”
事实上。
看到庄青翟刚才脸上的微妙变化,刘据也已经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。
心里直呼侥幸,幸亏来的及时,当下语不惊人死不休道:“少傅,张汤绝不可弹劾!”
“弹劾他,他必死,可少傅你也活不了!”
相处日久,庄青翟清楚自己这个学生常常会说些惊人之语,可诅咒他死……仍是让庄青翟瞠目结舌。
“你——”
“少傅!”刘据对自己的不敬言语没有丝毫反省,还厉声打断庄青翟的话头。
此刻。
太子端端正正跪坐于丞相对面,就和两人最初见面的那样,刘据双手一揖,认真言道:
“少傅,那日在石渠阁初见,你为孤讲‘刀’,还曾说人们总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”
“此时此刻,你已经被迷了眼呐!”
庄青翟脸色陡变。
忽而蹙眉,忽而愠怒,又忽而面露思索。
“少傅你看看现在的朝堂。”刘据手指西面,那里是未央宫的方向,“你看看!”
“孤一直忍着没有再次找少傅,就是要让你看清,我父皇在放任你和张汤斗,甚至有意鼓动仇恨。”
“他想借你之手,除掉他以前那把……脏了的刀!”
刘据的话语在庄青翟耳边炸开。
脑中嗡嗡作响。
刀?
刀。
我成了陛下的刀!
这個念头一冒出来,庄青翟忽感背脊发凉、汗毛炸立,一阵阵惊悚直袭心尖。
他不是蠢人,正如刘据所说,被眯了眼。
被自尊、仇恨迷了眼!
自从担任丞相以来,朝堂里有人排挤,乃至公然架空,官署里有下属眼神闪躲,整个长安城仿佛都在窃窃私语——
谈论庄青翟的软弱无能!
有时。
无关之人的一个斜眼,庄青翟都能火冒三丈!
更何况,朝堂上还有许多明晃晃的冷嘲热讽,不能让人静下心分毫……
陛下提拔张汤党羽,庄青翟一开始不是没有戒心,可随着朝堂上的欺压越来越甚,他已经没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