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了,我吃不了这些。”
宓奚身着单薄素衣,于秋风萧瑟中轻咳了几声,他蹙着眉,语气之中尽是无奈。
上次简毓在车上见他穿的那身织金锦衣似乎不见了踪影,正疑惑时,却见狐狸上前去叼着宓奚的衣袖,发出疑问的叫声。
宓奚似乎已经能很清楚的知道狐狸的表达了,淡声道:“扶风死了。”
他扶着柱子走出殿门,抬头望了望天,仿若自言自语:
“他是我从燕赤带来的最后一个侍从,也是我自小最好的伙伴。我将所有值钱的东西托人送出去,换来的药草却没法救活他。”
很久没有人同宓奚说话了,他逐渐打开了话匣子:
“小狐狸啊,我现在才知道,身为燕赤皇子,其实我也没有那样金贵。宠爱与厌弃,都只是我父皇一念之间的事情。他一句轻飘飘的话,我就能从最高的云端,砸死在这污秽的浊泥里,变成人人都能欺负的废物。”
他的语气虽然轻飘飘,但是狐狸却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情绪,呜咽几声,用脑袋去顶宓奚的手。
宓奚的手搭在狐狸脑袋上,却没有动。他盯着它,半晌,突然问道:“小狐狸,你有名字吗?”
狐狸讨好地在他手中转动脑袋,像是摇了摇头。
宓奚自嘲地笑笑,举手感受着风吹过指尖:“我身为燕赤质子,此生怕是要困死在这代国皇宫之中。而你却自由,如这般风一样,湫兮如风,你就叫湫好不好?”
见他心情或有转变,狐狸状若高兴地跳起来,转了一个圈,很喜欢这个名字的样子。
宓奚没有再说其他话,只是蹲身将地上蚂蚱挑出来,削了根尖草,将蚂蚱一只只穿起来。
不得不说,就算落魄到这种地步,做的是这样不合规矩的事,宓奚的举止动作也十分优雅,还残留着从前他母亲教导的种种礼仪。
有些东西似乎刻在了骨子里,即使他再怎么厌恶,也无法抹灭。
他已经三日未进食了,没有人给他送吃的,因为都怕染上扶风身上的疾病。
实际上,就算说着拒绝的话,狐狸带来的东西他却不得不吃,因为他要活。
晚些的时候,宓奚在院中生了火,将蚂蚱烤熟,面目表情的吃了下去,那些空壳被他嚼得嘎吱作响。
晚间的秋风更加急促,好几次都差点将火扑灭,宓奚的面目隐没在摇曳的火光之中,越来越模糊。
狐狸卧在他的脚边,仰视着他英俊却郁郁憔悴的面庞,暗自下了一个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