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荒林一片漆黑。
在这远离人烟之地,林中空地上,却矗立着一座简陋草堂。
明月朗照,夜风吹拂,草堂屋檐上的风铃叮当作响。
这风铃样式也是古怪,铃锤竟是一个铜符,每次随风摇摆撞击,都发出清脆声响。
草庐内的布置很是简陋,四壁空空荡荡,唯有一面四方桌,一个蒲团。
桌上烛火昏黄,前面摆满贡品,而后方托盘上,赫然放着一颗心脏,已然有些发黑。
一名老僧端坐于蒲团之上,口中念念不停,手里佛珠一颗接着一颗拨动。
待至深夜子时,他忽然双眼一睁,跪在蒲团上,对着那颗心脏不断祭拜。
呼!
霎时间,阴风四起。
窗外的月光,也似乎更加皎洁。
山林之中,不知何时刮起狂风,树叶沙沙作响,没多久,便有密密麻麻的呼喊声响起。
有哀嚎声、有哭泣声、有求饶声、有愤怒嘶吼声,似乎人言,又似乎鬼话,千奇百怪。
与此同时,密林中也有鬼火飘荡。
阴暗树林里亮起一双双血红眼睛,草丛刷刷作响,似有无数野兽在其中奔走。
这般景象,一般人怕是会吓个半死,然而老僧却视若无睹,只是一个劲对着那颗心脏跪拜。
到了后半夜,各种怪声逐渐停歇。
方才那群魔乱舞,都只是一场幻梦。
草庐内,老僧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
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,将心脏小心放入其中,这才哈哈一笑,拎起桌上作为贡品酒坛,到处泼洒。
最后,一把火点燃草庐,扬长而去…
…………
金钱河上,春雨细密如丝,雨滴落入河中,泛起点点涟漪,两岸青山若隐若现。雨滴落在船篷上,滴答声响,顺着编竹缝隙流淌。
“这狗日的天气!”
沙里飞打了个哆嗦,一声低骂。
虽正月已过,但料峭春寒未散,再加上细雨连绵,衣服一旦被打湿,那股阴冷就直往身体里钻,冷的人直哆嗦。
沙里飞端起酒坛,给几人分别倒了一碗。
“快快快,喝口驱驱寒!”
“这连日赶路,一口热乎的都没吃上,到了上津城,定然要好好睡个觉。”
李衍将碗中酒一饮而尽,抹了把嘴,笑道:“沙老叔,你这是有了钱,身子也娇贵了吧?”
“以前风里来雨里去,也没喊过半声苦啊。”
沙里飞撇嘴道:“那是人穷志短没办法,只能皮糙肉厚。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,能过舒坦点,谁愿意受罪?”
旁边王道玄哑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