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透露出那份自在,令人为之向往。
“道家说道法自然,先生觉得这世上是否该有礼法?”砻谷不妄想着,便就问了出来,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,自己的态度不知不觉变得恭敬了许多。
“世人不知礼,世道怕是要乱了!”宋初一也不介意把这个当做给他上的第一堂课,“礼法是引导人们融洽相处的东西,我道家认为道法自然,礼法应时而生,使庶民不似远古时粗莽,使得人知羞耻,人们需要礼法,所以它才能延续。”
砻谷不妄厌恶繁文缛节,也曾经读过道家,但是每每看到道家说什么顺应自然,清静无为,就觉得不切实际,若世上人都不去争,战争倒是没有了,但那样的世界有什么意思?没想到,“道法自然”竟然可以这样理解。
砻谷不妄正身坐起,恭恭敬敬的施礼,“学生受教,那世有礼法拘束,如何能如先生这般自在?”
宋初一楞了一下,旋即笑了起来,没想到,这个莽撞少年的确不是俗物,他能轻易看到人最本质的东西。
“世有礼法,然我心自在。礼法本就是引导规范人行为之物,只要知礼、懂礼、遵礼即可,倘若反教它拘住了自己心的,是蠢物。”宋初一笑道。
宋初一的说法、举止恰恰合了砻谷不妄的心思,仿佛他一直没有拜师,就是在等着宋初一的到来,当下欣喜不已。
南祈看着宋初一的一举一动,听着她的言辞,心中佩服夷师奎的识人之能,以及大胆用人。看砻谷不妄的态度,什么半月之限怕是也不作数了,其实砻谷庆之前给砻谷不妄找的老师也都是有真才实学之人,论学识,有些比宋初一要强的多了,但拜师这件事情是要看缘分的,有没有学识是一回事,相合不相合才最重要。
夷师奎学识倒是一般,但识人用人之能极佳,无奈他用人不拘一格,常常看上去很冒险,没有丝毫说服力,就譬如这次用宋初一,谁敢动用一个少年为另外一个少年之师?看起来这样荒唐的事情,但他就这么干了。
也正因他这样的做事风格,使得他处处碰壁,到最后竟然沦落到成为砻谷府的家仆,纵然负责启蒙砻谷氏子弟,但不比一般的老师地位高。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