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?”
灾民怒声道:“洪水退去以后,官府厘定好的田亩,莫名其妙的全都成了刘家的地。家家户户没有余粮,义马县城倒是有富户愿意借粮给我们,可那九进十三出的高利贷,若是背上了,世世代代都别想再翻身。但凡有一条生路,我们也不会走两百多里来洛城。”
灾民苦涩道:“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。”
人群中,忽然有人高呼:“跟他废什么话,快要到卯时了,答应我们的粮食还没到!”
“对,粮食呢?”
“撒谎,他在骗我们!”
“杀了他,破门!”
城墙之上,天马当即要引弦满弓,射杀带头哗变的灾民,却被金猪按下了胳膊。
金猪咬牙道:“不能杀,你杀不掉所有人的。若是将灾民激怒,陈迹那小子就真的活不成了。”
天马看向金猪,用手语说道:没有人会再听他说什么,他死定了。若不然,我给他一个痛快?金猪急声道:“再等等!”
片刻功夫,城墙下的人群如黑色海潮,一瞬间将陈迹吞没。
有人挥拳,有人砸锄头,有人抬脚踹,陈迹只能勉强躲开致命的袭击,一步步向城门退去,最终后背抵在那红漆城门的圆铜铆上。
金猪扒着墙垛往下看,却发现陈迹已经被逼进城门洞中,再也看不见了。
此时,陈迹在城门洞里抓住一只捶向他的拳头,直勾勾盯着对方说道:“我说过粮食会到,便一定会到。我的身家性命就押在这里,我都没慌,你们慌什么?再等一刻钟,若一刻钟之后粮食还没来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!”
人群中却有人呼喊:“都等一夜了,还等什么?”
“杀了他,破门!进城抢东西吃!”
陈迹面色一沉,刘家人不愿再等了!
但灾民迟疑着,迟迟不愿对陈迹下死手。
他们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,没有真的杀过人,先前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。
下一刻,一名神情狠厉的汉子在灾民之中穿梭,他悄悄来到最前排,从缝隙中捅出一刀,直奔陈迹腹部!混乱中,这一刀若将陈迹捅死,灾民与朝廷之间再无回转余地。
然而就在这一刀递出来的瞬间,汉子却惊愕发现这一刀竟被陈迹躲开了,他豁然抬头,正对上陈迹冰冷的目光。
汉子这才意识到,陈迹绝不像先前表现出来的那般柔弱!
然而,汉子见偷袭不成之后并没有犹豫,他狠辣的调转刀口,直直刺入自己腹部,哀嚎着举起自己沾满血的双手:“杀人了,官差杀人了,为我报仇!进洛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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