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缪赞了。做得不错,却暗地里被山东那些世家官员们,给排挤出来了。”
徐阶靠在太师椅背上,捋着胡须,笑着说道:“叔大,你在山东革新马政,一年下来收了马匹折银和马料钱十一万两银子。现在大明就缺银子,谁能收银子上来,谁就是能臣干吏!下面的混账事,老夫也知道。你在山东以革新马政一事,行新法,折银补漏,还专门盯着那些世家乡绅们收,他们这些守财奴,少赚了都觉得亏,何况你还从他们钱包里掏银子。
派人到京城活动,拉拢收买御史,接连弹劾伱。乌烟瘴气的。听说你也不客气,找了些茬,收拾了十几家世家乡绅。”
张居正马上答道:“是的老师。”
徐阶点点头:“就该这样!你是官,山东巡抚,出掌一省民政军戎,该怎么做,用不着他们教!从抚台衙门里出来的,是钧令,不是擦屁股的草纸!就得狠狠收拾一下他们。”
张居正欠身道:“学生在山东惹了些是非,多亏老师在朝中照应着。要不然学生的革除马政,推行新法就做不下去了。”
徐阶摆了摆手,丝毫不在意,“叔大,你做事,老夫放心,太孙殿下也放心。听说,卢北山还邀请你坐了大海船,世子大帆船?”
“老师也知道世子大帆船?”
“当然知道,此船在吴淞船厂建造,离老夫原籍不远。下水时,附近州县的百姓去了上万人,无不被它震惊。据说船上的火炮更吓人。”
张居正神情凝重,目光深邃,嘴里喃喃地念道:“灭国摧城之威,绝不是虚言。它的炮声,把学生以往许多执念,全部轰开震碎。
叔大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,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。殿下以前说的许多东西,叔大半信半疑,有的是一点都不信。可是现在,不敢不信啊!”
徐阶眼神一凝,捋胡须的手慢了下来。
张叔大去了一趟山东,整个精气神变化很大,内敛了许多。难道在山东地方,他看到了许多以前没见到的事?
“叔大,你是圣教弟子,凭借着胸中的圣贤道理,满腹经纶,高中进士,走上这仕途之路,要行的是教化天下,大同世界,你可不要分心啊。”
张居正神情一正,笑着说道:“老师说笑了,到了山东,学生第一件大事,就是去曲阜祭拜至圣先师。
只是地方上的事情,琐杂繁剧,千头万绪,更有斯文败类,混迹其中,鱼肉百姓,为非作歹。学生想的是教化、官法并举的妥善法子。”
徐阶略微放心,继续说道:“叔大,调你回京,跟山东的那些弹劾奏章毫无关系,那些个都是些屁,臭不可闻,谁也不会当一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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