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而丰年伤农,越是风调雨顺,粮食就越卖不起价,持续数年,良田价格逐渐贬低。”
“呵呵,”朱翊钧冷笑两声,“说实话!”
潘应龙看了一眼杨金水,正色说道:“回殿下的话。杨公公主持统筹局东南办之后,每年从暹罗、真腊、占城海运来大量稻米,贩卖东南以及江西、湖广,粮价一日低过一日。
又上海、苏州等地,种棉、纺纱、织布、丝茧、绸缎等产业日益兴盛,各工厂如雨后春笋,层出不穷。百姓们蜂拥而至,进厂效力。拿的工钱,足以养活一家老小,还绰绰有余。
数年下来,许多百姓不堪耕种之苦,变卖田地,入上海、苏州、杭州、宁波等地工厂做活,挣工钱。
卖地的人多了,做佃户的人却少了,许多地主买了地,却雇不到佃户耕种,收成减少,缴纳的赋税却还是有那么多。一来二去,许多地主不敢卖地,田地价格就贬低了。”
没错,不是所有的地主都有本事像徐府那样,大肆购买或者半买半抢地侵占田地,然后再跟官府勾结,隐匿田地,逃避赋税。
州县也有压力的,每年的田赋都是硬性指标,大明KPI,死死地压在头上,事关前途,府州县的官员们肯定会盯死了。
你没有背景,不是官绅世家,也敢隐匿田地,想得美!
但是官绅世家也有一个苦恼,田地越多,越找不到佃户耕种,都跑去工厂做活去了。
那些新兴的工厂,为了吸引人来做工,开出的条件一个比一个好。
既然如此,都是做牛做马,为什么不去好一点的地方做牛马呢?
这种情况延续几年,一向坚挺的东南田地价格开始下降。
潘应龙继续说道:“正是因为如此,江南世家对杨公公恨之入骨。”
朱翊钧不置可否。
江南世家对杨金水恨之入骨,这就对了。
杨金水要是跟他们水乳交融,自己早就收拾他了,就不会如此信任他,还许下封侯进爵的承诺。
朱翊钧转头问杨金水:“东南田地价格贬低,统筹局为何不去收购?”
“回殿下的话,奴婢有叫人去收田地,只是我们终究是外来户,在乡野之间,讯息没有当地官绅世家得的快,有没有他们说话管用。
当地百姓卖地时,多半还是优先卖给当地官绅世家,甚至价格低了一两成都在所不惜。所以统筹局东南办费尽力气,收效甚微。”
乡绅土豪们掌握着县以下的农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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