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坦群岛的一座岛屿海湾里,停了十几艘海船,俞大猷的旗舰停在海湾岬角的海面上。
他站在艉楼上,靠着栏杆,举着望远镜眺望着东南海面,看了好一会,海面上除了掠过几只海鸟,空寂无一物。
宋应昌在一旁劝道:“提督,没有那么快的。前锋队遇到西班牙人的船,起码要装模作样打一阵子。要是调头就跑,那些西夷人不会轻易上当。”
“我知道,”俞大猷把望远镜小心地放进皮筒里,往腰上一挎。“今天是第一次跟西夷开战,心里有点没谱。”
“提督心有有点虚?”
俞大猷迟疑一下,还是点头承认了,“是有点发虚。人家泛海万里,从我们这个圆球世界的另一端,跑到我们这里来,没点道行是做不到的。
宋参军,我们跑过海的人才亲身体会到,泛海万里,没有书上写得那么简单。尤其是勘察未知海域,海浪、暗礁、暗流、飓风,无数你不知道的东西在前面等着,九死一生也不为过。
这些西夷人,居然前仆后继地向前探路,一直把我们这个圆球世界探了遍。这样的狠劲,你不得不佩服他们啊。”
“是啊,宋某也是跟着提督出了海,从大沽转道上海,再跟着提督扬帆南下,一直到龙头港,才深深体会到,行路难,难于上青天;海路难,更是难上加难。
西夷人却视万里海路为坦途,确实不容小视!”
“宋参军,你说西夷人为什么要这样?不远万里,瞎鸡儿到处乱跑?有好好的日子过着,谁愿意出海搏命?
我要不是因为倭寇为祸东南,也不会转做了水师,做水师,苦啊!
想不通,想不通那些西夷人为什么会前仆后继,扬帆泛海呢?难道他们家里都穷成那个德性了?”
宋应昌轻轻一笑:“鸿胪寺,以前的理藩院,专门收集有西夷诸藩的国情,学生看过。说是他们那边缺香料、缺丝绸、缺茶叶、缺瓷器”
“什么都缺,确实没法过日子。穷则思变,没错了。”
“是啊,国情书里说他们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