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他头戴生员巾,身穿满是补丁的襦袍,看着像是位书生,缩在墙角,脸转向另一边。
在他前面,跪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,眉眼秀丽,头上插着一根草。
海瑞阴沉着脸。
这样的情景他见过许多次,书生读书不成,沉溺于赌坊,倾家荡产,只是可怜了这女孩。
旁边有人在议论。
“虞秀才这是遭了什么难?”
“他家的老宅被方三千给看上了,构陷了一番,逼得虞家倾家荡产,不仅丢了老宅,他老父亲还被活活气死。
现在他一家五口躲在城东陆判破庙里,据说他老娘得了病,眼看没气了。还有一家子要活下去,只好卖女活命了。”
有熟悉的人一说,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唏嘘感叹。
“方三千真是越来越猖狂了,连秀才都敢构陷。”
“屁的的秀才。虞秀才只是县里的童生,还没考上秀才。只是街坊邻居叫习惯了。”
“唉,孔家就是我们山东的天,谁跟他攀上关系,就可以横行霸道,作威作福。韩屠夫,还有这方三千,据说他亲娘是当代衍圣公的奶娘。
衍圣公的奶兄啊,同乳兄弟,县太爷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方员外。”
“可不是啊。方三千在我们泗水城里,横着走啊。”
“前两年不才扩修了宅院,又要扩修了?”
“这两年又弄了些田地,去年又收拾了几位临清的商贾,发了财,张罗着纳了几房妾室,养了个戏班子,宅院当然不够用了。”
“虞秀才把宅院卖于他就是,都是街坊邻居的,何必闹得生分。”
“呵呵,你是不知道方三千的厉害,他还有个外号叫貔貅,只进不出。他给虞秀才开出的价,市价的零头都不到,虞秀才一家怎么肯卖?
呵呵,方三千就等着你不卖,他才好显弄手段,杀鸡骇猴。好了,虞秀才一家家破人亡,被赶去破庙里住,还在坐观的左邻右舍,全都忍痛,低价把院宅卖给方家。”
虞秀才转过头来,脸流满面地说道:“不要说了,街坊邻居们,不要说了。求求你们,哪位好心人,把我家芸儿买了去,不要再跟着我们受苦。”
“欺男霸女,巧取豪夺,居然猖狂到了这个地步。”田生和张道摇着头感叹道,转头看了一眼海瑞。
海瑞脸色铁青。
他微服私访州县数以百计,比这更惨的人间悲剧见过不知几凡。
只是今日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