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德公次子,早年就迁居汶上。闭门治学,泛览经史,广交贤士,不问世俗。
只是因为侄儿衍圣公滞留在京,不得已才出掌公府庶事,兢兢业业,不敢有半分懈怠。族人乡里,皆称在下贤良。
督宪老爷所问诸案,都是这些混账子,瞒着学生做下的,学生也是案发时才得知。
学生良善半世,想不到晚节不保,竟然被两逆子联手姻亲蒙蔽,瞒上欺下,酿成如此大错。
学生俯身认罪,大义灭亲,敢请督宪老爷秉公执法,论罪两逆子及其党羽,以正国法,以清衍圣公府之名!”
身旁的孔尚坦、孔尚平都听傻了。
大义灭亲!
你个老东西,见势不妙就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我们头上,丢卒保车是吧!黄文才瞥了一眼,神情自如。
他太了解自己的姐夫了,用人朝前用完人朝后,性情凉薄,自私自利。
现在摊上大事了,肯定是先把自己摘出来。两个儿子算什么?他有六个儿子,献祭出去两个,还有四个,还是很划得来。
只是黄文才心里在暗笑,都什么时候,姐夫你还玩这一招,有用吗?海瑞上疏弹劾,连孔圣人带衍圣公府一块弹劾,然后漕督王一鹗火速赶到兖州,兼抚山东,彻查此案。
还不明白吗?这是要献祭我们这些人,杀鸡骇猴,为后续的清丈田地开路。
山东围堵和殴打清丈田地工作组,甚至闹出人命的案件,通过各大报纸传得天下皆知。有心人都知道这案件幕后黑手是谁。
衍圣公府的人,阻碍清丈田地,朝廷说杀就杀!
你们这些地方世家、豪族大户有谁分量比他们更重的,尽管再跳出来,看看朝廷的刀锋利不利!
命运已经注定,还说这些狡辩的话有什么意思?更显得可笑。
王一鹗听着孔贞宁喋喋不休的自辨,目光在他脸上,还有他两个儿子愤怒的脸上,以及黄文才无所谓的脸上扫了一遍。
王一鹗摇了摇头,感叹道:“你个老小子的无耻,出乎本督的意料啊。你啊,活了这么大把年纪,敛了这么多财,享了这么多福,还是没有你小舅子活得明白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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