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理,他们就鼓噪而出,说什么残害乡绅、有辱斯文、震动地方、生灵涂炭。
他们知道什么叫生灵涂炭吗?在他们眼里,大明百姓就是不说话的草芥,无所谓。世家缙绅才是他们眼里的国之柱石。
百姓可以苦一苦,一苦再苦,都是为了大明;世家缙绅们却不能吃一点亏,一动就会国本动摇。
‘苍天已死,黄天当立!’,黄巢的《不第后赋菊》,‘水以载舟亦能覆舟’,他们都忘记了吗?”
海瑞接言道:“殿下,他们没有忘记,只是在他们的眼里,载舟覆舟的水跟殿下和老臣想的不一样。”
朱翊钧感叹一句:“海公说的对。这些人只对屁股下的椅子,头上的帽子负责。说实话,孤也是一样,孤身为大明太子,代父皇料理朝政,要的是平衡国中诸多势力。
在孤的眼里,载动大明这艘大船的水,是所有大明子民,不是某一群人。”
海瑞捋着胡须说道:“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;圣人不仁,以百姓为刍狗。”
朱翊钧看了他一眼,接着说道:“天地不情感用事,对万物一视同仁,顺其自然;圣人不情感用事,对百姓一视同仁,众生平等。”
海瑞叹了一口气,“老臣也是在兖州转了一圈,才明白殿下所言公生明之意。臣等还拘泥于公正廉明,殿下却想到了天下为公,境界远远超出臣等。
不仁即为大仁,大公即为大明!殿下,弹劾王子荐的奏章,臣回去就写。”
朱翊钧喜道:“谢过海公。天下弹劾奏章,谁能比得过海公的弹劾奏章?”
海瑞苦笑道:“殿下,你这是拿老臣做挡箭牌。不过臣知道,王子荐是个做实事也能做事的能臣干吏。
这样持公践行的官员,不能被那些只剩下一张嘴的混账玩意给祸害了。”
朱翊钧在一旁说道:“海公,不是孤非要拿你当挡箭牌,而是孤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跟这些御史清流们纠缠。孤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应对。”
海瑞猛地一愣,缓缓地点了点头:“四方靖平,谭子理回京,胡汝贞也该回京了。京师龙虎际会。大明的官,多少聪慧之人啊,全把心思花在勾心斗角上。要是全放做实事上,该多好。”
朱翊钧笑着答道:“海公,这是人之常情,古今中外,都是如此。要是大家都把心思放在做实事上,孤早就带着大明打上月球,抢占广寒宫了。”
海瑞哈哈大笑,眼角噙着无可奈何的泪光。
坐在马车上,海瑞闭目沉思,上半身随着马车晃动微微摇摆。
突然间,马车停住了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老爷,前面醉风楼包场,马车轿子把路都给堵住了。”
“醉风楼包场,真够奢侈的,谁这么大手笔?”
“老爷,说是一群藩王郡王,说是要给庆王做寿。哎呀,前面堵得严严实实,老爷,我们绕道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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