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它是怎么印的,简直就是一坨大便。
管事的补充道:“老爷,这册子和揭帖一看就是私版印制的,刻版和印制的手艺极差,一版顶多二三十两银子,街边卖得最差的翻版书,都比它印得好。”
葛守礼眯着眼睛,幽幽地说道:“老夫不管它印得如何,关键是它上面的内容,全是诛心之语。
新皇刚承大宝,有人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。”
管事呵呵一笑:“老爷,我们万历皇爷的位置,做得比成祖皇帝还要稳当,谁敢在这当口炸毛啊?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上茅厕,找屎(死)。”
葛守礼瞪了他一眼,呵斥道:“你懂什么?当年世庙皇帝即位,一场大礼仪之争,牵连了多少名臣,朝堂上下,天翻地覆。”
“老爷,这些事小的们也不懂。小的们只知道,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些,没有像以前,被压得喘不过气来。
别的不说,京师街面上的乞丐都几乎绝迹了。青壮赖皮的,说是都被送去滦州开平做工。年老体弱的都被送去养济所。
前些年,那些清流御史们天天盯着统筹处和输捐局骂,可人家真真实实修桥铺路,修公学医馆,开养济所育婴堂。
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,百姓们都看在眼里。这册子揭帖上说的天降异象,警示苍生,说的是皇上此前的乱政,简直就是胡说八道。
这些异象啊,确实是警示,可警示是朝堂上还藏着奸贼。这些人是朝中藏在暗处的老鼠毒蛇,表面上道貌岸然,实际上男盗女娼。明面上正人君子,暗地里硕鼠蠹虫”
葛守礼一惊,连忙问道:“你这话从哪里听来的?”
“京城里茶馆酒楼,说书人、唱曲的,还有几大戏班出了几目新剧,都是说的那些斯文败类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,但大家一听就知道是谁。
还有《商报》、《闻风报》》、《字画报》,都在刊登某些大儒名士的丑闻,说这些人窃据高位,浪得虚名.上天看不过眼,降下异象,就是警示我们皇上,不要上这些人的当,被他们给蒙蔽了。”
葛守礼腾地站了起来,“那些《商报》、《闻风报》、《字画报》,你还有吗?”
《商报》刊登全是工商之事,士林儒生们觉得它铜臭气息太浓。
《闻风报》刊登的全是高门大户、大街小巷的风流韵事,家长里短,和尚道士争尼姑,全是百姓们爱看的段子。太俗!《字画报》就更加不得了,不仅有文字,还有图有真相。那插图栩栩如生,崔莺莺私会张生,还有最近市井流行的《精品梅词话》,它不仅全文刊登,还延请名画师名刻匠,精心做插画,再精心雕版,全是名场面。
一出来就洛阳纸贵!无数人纷纷抢购。
尤其是许多名士大儒,一边大声痛骂它无耻下贱,一边叫下人彻夜排队,抢购此书。
可惜,由于插画雕刻费时,半月一期,还被人天天催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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