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,快走几步,沿着抄廊走到前院,迅速钻进轿厅改成了马厅里,坐上等候着的马车。
随着马夫一声吆喝,马蹄哒哒声响,打破了张府的寂静,然后逐渐远去。
承天门外,排着上百辆马车,张四维官阶不高,没有优待,早早就下了车,提着衣襟,沿着长安街往前走。
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白褙子,梁冠挂白纱。
大家都心事重重,勉强打着招呼,匆匆往前走。
到了承天门,大家都在排队,按照不同衙门先后顺序验牌进门。
进了承天门,又排队验牌进午门。
大家都有些不悦,历朝历代都是在午门验腰牌,万历朝非得在承天门再验一次,脱裤子放屁。
不过承天门和午门,都开了左右便门和左右掖门,虽然手续繁琐了一道,可进门更快了。
进了午门,上过朝的京官们,老马识途地找到各衙门的朝房,聚在一起,轻声聊着话。
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,多是新进上来的官员,根本没有上过朝。
张四维看着这些人,眼角都是往下斜的。
他很快走到了翰林院的朝房里,同僚们人数少了许多,情绪也比较低落。
吏部考成法暂停官职者,翰林院是重灾区,直接被停职三分之一,其余的也是人心惶惶。
“王继津他们被停职,听说是张阁部挟公报私!”
“谁叫王继津他们盯着张阁部往死里弹劾。天降异象,这个罪名谁吃得消。还在朝会大典上公开上疏,不收拾你收拾谁?”
“官印在人家手里拽着,你怎么跟人家斗?还不如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几位翰林摇着头叹息了几句。
旁边另外几位翰林没有出声,眼睛里透着凶厉的目光,无意间被张四维一眼给扫到了。
今天必有大事要发生了。
张四维心里哀叹了一句。
朝堂上大浪涌起,千万不要把我给席卷到。
突然,他看到远处高拱和两人站在暗处,人影幢幢。
张四维努力看了几眼,只看到一人身形是葛守礼,另一人实在看不清楚是谁。
过了一会,他看到高拱和葛守礼走了过来,另一人不知所踪。
翰林院隔壁是内阁朝房,高拱走进去后,里面坐着的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