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转眼间换了一副面孔?”
袁道安摇着头说道:“唉,那时是那时,此时是此时。
那时少湖公是内阁首辅,权倾朝野。此时少湖公只是告老荣休的官绅,空有荣名,已无实权。
而海公简在帝心,现在荣升江苏巡抚,正好成了戴凤翔的顶头上司。上一次恶了海公,戴凤翔挖空心思想弥补,于是便有了这番做作。
他十几份告牌发出,苏州、松江震惊,许多左右顾盼的官吏缙绅们,纷纷学着他的样子,对徐府和少湖公落井下石。”
王世懋点点头,“跟家兄和在下猜测的差不多。那些袭扰徐府、羞辱徐公的乡民,号称是少湖公家人,又是怎么回事?”
袁道安叹了一口气,“麟洲兄,那些家人,其实就是仆人或佃户,他们带着田地投献徐府,依托徐府的声势,逍遥了十几二十年,现在却翻脸不认人,还反咬徐府一口,堪比中山狼啊!”
王世懋沉默不语。
又跟家兄猜测的差不多啊!徐阶在嘉靖二年就以探花进士及第,步入仕途。
嘉靖三十一年入阁辅政。
做官四十多年,为阁老二十年,徐府从殷实小户人家,一跃成为三吴第一世家,带着田地投献徐府的人家,如过江之鲫。
明律不得买卖人口以为仆人。所以年幼者被人牙贩卖来,认主家男女为爹爹、娘亲,实为小厮丫鬟。
年长者合家带田地投献,改姓以为主家家人,实为仆人佃户。
这些带田投献的家人们,图的是依附徐家,免除徭役,尤其是能让人家破人亡的摊派杂役。
至于投献到徐府门下的田地,徐家与官府勾结,行飞洒、诡寄等不法手段,把田地隐匿,把该缴纳的赋税分摊到其他自耕农和中小地主头上。
然后徐府就不用缴纳正常的赋税,不用承担任何义务,尽享一人做官全家享福的好处。
徐府不用缴纳,投献的家人们却要一粒不少地给徐府缴纳佃租。
王世懋缓缓说道:“平之,还有几件不好的事。”
袁道安一愣,“麟洲兄请说。”
“有个叫顾绍的人,到苏州巡按衙门向戴凤翔举报,说徐家在嘉靖四十三年,行诓骗之事,延误松江府转运颜料银入国库。
还有个叫沈元亨的人,诉告徐家揽侵起解钱粮等事。
更有一位叫李扶罡的道士,出首告少湖公之弟望湖公恣行乡里,辄逮乡民治如律,下令飙发凌厉,府县有司惴惴奉行,不敢违抗。”
袁道安听得目瞪口呆,“这三人是什么人?”
“顾绍以前是松江府户房书吏。沈元亨以前是华亭县刑房书吏。李扶罡自称以前是青浦生员,一日到府学入学,得罪了望湖公,被逼得只能托庇道观,才勉强安身。”
王世懋盯着袁道安问道:“平之,你素来与徐府亲近。你说说,这些事,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