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只在将军府中授半日课的王者辅,每日午时后便会返回家中,而不再像先前那样在将军府中逗留。
回家后,老爷子便给贞仪和王介上课,不是散漫教学,而是有要求的严谨授课之法。
贞仪一度觉得好似又回到了幼时在寄舫书屋里读书的日子,但祖父待她和二哥哥比那时严格多了。
贞仪喜欢这种严格,从七月到冬月,贞仪的功课往前赶了一大截,尤其是筹算。
这数月间,陈凝田也隔三岔五地过来旁听,但她实在不是这块料,也不想拖慢了王家兄妹的功课,于是大多时候便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剪纸,她能剪出许多花样来,起初是福字,之后可以剪出兔子猫狗,皆栩栩如生。
贞仪也不是一直只在上课,偶尔也与陈凝田在院中逗猫、荡秋千,蹴瓦跳房子,或再多喊几个女孩子来扔沙包。
院中的柿子树成熟时,贞仪和陈凝田绕着柿子树追逐,互相挠对方的痒肉,之后倒在藤椅里,笑得喘不过气来。
手中握着一卷书的王介隔窗看着这一幕,无奈摇了摇头,眼中却也有一丝笑意。
红彤彤的柿子被摘下后,卓妈妈便早早给柿子树包了层旧衣。
今冬第一场雪不算大,陈凝田趁着路还能走,拿红纸给贞仪剪了好多福字,让贞仪过年时贴上。
吉林的年节热闹朴实,王介为此做了好几首诗,而附近的军户们都纷纷捧了红绿纸上门,向他这个“大秀才小先生”求春联,橘子打着呵欠看着王介每日两眼一睁就是写,右手小臂都练得结实不少。
贞仪生辰时,宝音又要赠礼,是一套十分贵重的首饰,贞仪又大一岁,对人情往来有了更清晰的认知,她不认为自己有赠还如此贵重礼物的能力,而若只收不还,即便宝音不在意,可她却无法将他人之慨,视作理所应当。
于是贞仪无论如何也不肯收下,百般推辞后又百般解释,才算将宝音哄得不再生气。
贞仪不知道的是,宝音当晚回去后便将东西丢还给了额尔图。
额尔图不解:“她为何不收?你同她说是我送的了?”
宝音摇头,将贞仪的原话说明,额尔图拧眉深思起来。
同一刻,十四岁的贞仪正站在祖父身边,仰望立春当晚的夜空星宿变化。
这一年,贞仪开始有秩序有意识地认真记下立春之日的星宿排列,而后的每一日,只要夜晚有星可观,她都会在院中坐上至少半个时辰,对比并记录自己观察到的星辰变动轨迹。
春去夏至,一日午后,有微风拂过的小院中,坐在秋千上的贞仪放下手中李淳风所撰的晋书天文志,晃了晃秋千,忽然想到什么,随口问藤椅中的祖父:
“大父,为何小满之后不是大满,而称之为芒种呢?”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