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章培文似乎哽咽了,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痛,“实在……实在也是迫不得已啊!我那夫人,她病入膏肓。调理所需的名贵药材,根本不是我一介司业能负担得起的。我也……也只能铤而走险,看着以往这么多徇私舞弊的,都过得好好的。想着我贪没些银两,也不一定能被查处。”
说到这里,章培文差点就要滴下眼泪,双手不住地抓住自己的衣襟,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沈暮白从字里行间,窥见了一个即使丈夫担任太学司业,但依然勤俭持家的良善女子形象。
鉴于章培文平日里作风谨慎,举止得体,他面容和善,给人一种谦逊随和的印象,只不过有那么一些些迂腐。
出了这档子事之前,打心底里,沈暮白还是倾佩这样的文人学士的。
就差那么丁点,沈暮白就要开口了。她甚至想好了在父皇面前,为章培文求情,从轻发落。
太学祭酒李闻甫看出了其中端倪,马上拉住了沈暮白,轻声提点,“殿下。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莫要轻信他了去。微臣经手过的科考舞弊案卷,少说也有上百宗,每个人都说自己有苦衷。”
章培文的行为,着实已经严重损害了太学的声誉,章培文此事一旦轻饶,定会有层出不穷的仿效者。为了维护公正,必须秉公处理、严惩不贷,以律法处之,才能平悠悠众口。
李祭酒的话,沈暮白都会认真的听取。这是父皇在有一次与自己谈心时所提及的:李祭酒的为人处世,你要学。
沈暮白也明白,章培文的言辞中多少掺杂了些虚伪夸大,可即使如此,自己还是不禁泛起怜悯。
继续跪伏在地的章培文,仿如一头垂死挣扎的困兽,用最后的气力祈求着一线生机。
他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女,等待着她的裁决。
“带回金狱。”沈暮白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,“这次的入狱搜查,吾要亲自监管画押。”
但是在父皇那里,她还是会帮章培文恳托求告。
这一日,过得太快。
黑雾还未散去,手执宫灯的侍女们在前头领路,沈暮白、谢勉、祭酒李闻甫正神色凝重地跨过一道道宫门。身旁紧随的是驻扎在太学的侍卫队,以及有了污点的罪臣,前太学司业章培文。
其余学官们,李祭酒都打发了他们早早归家。这种热闹,不凑也罢。
沈暮白烦躁得很,那一团散不去的黑雾仍在周身徘徊,她不自觉地微蹙。这黑雾像是阴霾如影随形,侵蚀着什么,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感。
现下,何蓝还躺在长和宫里,沈暮白盼着她快快好起来。
沈暮白告诫自己,没必要为黑雾乱了心神,或许只是天气异常,明日便会消散。
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,却无济于事。
章培文已被五花大绑,侍卫们本要在他嘴里塞上布团,被沈暮白拦下。无论如何,也还是为他留下一丝尊严。
他们一行人穿过长长的廊道,走向那令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