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线。
这话听来酸涩,仿佛对她无可奈何,退让了,掺着忍耐,迁就。
可连城了解梁朝肃,这是一个预告,也是警告。
她四年亲眼目睹,梁朝肃这个人一旦设立目标,那种坚定坚决,毫不含糊,一往无前,不达目的永不罢休的偏执凶狠,是猎物最恐惧的那种凶兽。
他还有掌控欲,梁父这次逼他到绝境,唯一破局的方式,是放纵她带着孩子,离开他视线范围。
以梁朝肃的自尊、为人,绝对难以容忍,所以他憋屈,气恼,她稍有苗头,就催生他怒火,又不愿惊吓到她,让她产生怀疑,一时不跑了。
连城猜他真正之意,是不管她听不听懂,他不重复,也不罢手。
“我听懂了。”连城仰头望他。
她一向如此,几次逃离下来,在梁朝肃眼中,她必定是个有希望就昂扬,在紧急关头大胆,绝不顺别人套路走的混蛋女人。
眼下她一言不接茬儿,反而不符合以往人设。
“风雪夜,长无一人的街道,人或多或少受环境影响,你是不是也觉得浪漫?想的自然就多,都想到孩子身上去了。”
梁朝肃蓦地停下脚步,拨开她脸颊雪花,鼻尖雪化了,细细的水珠,淹没了那颗小痣,他拇指一点一点抹掉,力道轻的不可思议,半晌重新找准那颗痣,珍重落下吻。
“确实浪漫。”
连城一哆嗦。因为那个吻,也因为他今晚格外的神经。
梁朝肃是凌冽的,压迫的,他适合步步相逼,风霜刀剑,不适合三分柔情,两分宠溺,叫人忍不住恐惧他剩下那五分,是否是狡诈,阴险,吞的人尸骨无存。
“雪夜浪漫,你是人间。”
连城面皮情不自禁抽搐,胃里直冲一股酸水到喉间。
雪是小浪漫,他是真阴间。
一句话打穿她的防,心理抗拒尚且能忍,能演,生理抗拒实在无法抵挡,连城吐完一口,连忙用纸擦掉嘴角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梁朝肃眼底凉森森一片,格外幽邃,又仿佛一股无形的东>> 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