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母想不明白,也说不下去,抓住梁朝肃的手。
“可如今她已经没了,你们父子针尖对麦芒,寸步不让的结果,只会让外人捡了梁氏的便宜。”
“三代积累的这一份家业,还有几代姻亲绑定,梁氏承载的东西太多了。你享受了它的荣光富贵,就有责任、有义务去发扬它,保护它,而不是为了一段见不得光、更见不得人的私情,把所有人的努力都毁了。”
梁朝肃合上电脑,他手上输液针头还在,没用软管留置针,是输液器自配的硬针头,稍有不慎就会走针。
梁母心头仿佛也被针扎遍。
梁朝肃唤萧达进来,收起电脑和小桌,他在床上坐直,抽出手,“妻儿护不住,家没了,哪来的业?”
梁母脊背一僵,张口几乎要斥,满腔心疼又堵住,“什么妻儿,你洁身自好,从未订过婚事。”
梁朝肃盯着她,幽邃黑沉两只眼,冷冽,沉寂,凉的梁母心脏一抽,止不住发慌,想再次抓他的手,这次梁朝肃扬手撇开了。
他以往是对外人冷漠,不喜欢距离过近,更厌恶身体接触,无形中划出一道高深的天堑,不可跨越,不被攻破。
如今这天堑,仿佛被他在横他们之间了,梁母感受到,无法接受。
“你恨我们?”梁母情不自禁有些抖,嗓音也颤,“就为了一个意外?我与你父亲是不愿那个禁忌扭曲的孩子生出来,谁会想到她——”
梁朝肃面上没有起伏,眼睛却一寸寸泄露危险,寡淡中森冷的梁母脊骨冒寒气,对连城这个罪魁祸首更恨了。
总归忍住,隐匿在字里行间,“她命不好,国外医疗不像国内,医生在外科手术上两极分化,要么精尖,要么还比不上国内一个小规培……”
窗口萧达做了个手势。
梁朝肃截断梁母,“理由找了一圈,不算自己?”
刹那。
梁母像被人掐中脖子,喉管一波波凉气倒灌,强作镇定,还是有两分色变,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清楚,您更清楚。”梁朝肃整张脸凝结出一层阴森的冰壳,冷峻的轮廓,线条是开了刃的冰刀。
> --